唐敬笑了一聲,隻是淡淡的開口道:「自然了鄭老闆,做父親的我能明白,隻不過我也是從官麵兒上下來的人,一年的養廉銀才六千兩,留著你的十二萬還是帶著當生意本兒罷。」

孟爺一聽,臉色頓時就僵硬了,趕忙給鄭老爺打眼色,這事兒黃定了,多說無益,瞧起來唐四爺並不高興了。

鄭老爺也是看得出臉色的人,一見如此,這無法再談下去,唐敬並不愛財,也不貪圖奉承,若為別的求他一求就算了,但隻這一條,唐敬雖然不做官了,也不想著什麼為聖上分憂,但就是看不慣這些買官賣官的。

孟老爺送走了鄭老闆,時辰還早著,就請唐敬和鬱瑞休息一會子,等著中午一麵吃酒一麵談生意事兒,也免得生意枯燥,索然無味了。

唐敬也無事可做,就像把昨日那件尷尬的事兒忘了似的,叫鬱瑞過來,道:「你可知道我今兒個帶你來是為的什麼。」

鬱瑞道:「兒子愚鈍,還請爹爹示下。」

唐敬道:「那孟爺是京城裏的一把手,為人雖然油滑了些,但是生意上的確一絲不苟,你可以向他請教。」

「是。」

鬱瑞點點頭。

唐敬又道:「我說事兒從不愛說第二遍,你就聽好了,唐家做生意,可以用這些人,但你作為唐家的嫡子,也要知道什麼該習學,什麼不該習學,倘若孟管事兒能把奉承別人的三分拿到生意上來,就不是如今這個境況了。」

「是,」鬱瑞再點了點頭,道:「爹爹教訓,兒子記下了。」

「方纔那鄭老闆在城南麵兒有些鋪子,銀錢賺的不少,你知我為何不應他?」

鬱瑞知道唐敬在自己麵前駁了鄭老闆的意思,就是想讓自己看,好知道唐家有什麼樣的生意是不做的。

鬱瑞也懂這些,生意人就是為了賺錢,無奸不商,但有些錢是不能賺的,畢竟就像鏢師,鏢旗就是他的命,生意人的牌匾最重要,沒了信用,沒了口碑,誰還和你談什麼。

鬱瑞上輩子就知道這個道理,隻不過家裏的兄弟們談生意才不吝這些,他就算看不慣,也沒能耐管什麼,以至於鬱家的口碑越來越差。

如今鬱瑞聽了唐敬的話,就道:「兒子明白。爹爹放心就是,鬱瑞定不會砸了唐家的牌匾。」

唐敬知他聽懂了,突聽鬱瑞笑道:「方纔爹爹對那鄭老闆說『留著你的十二萬還是帶著當生意本兒』,兒子還道爹爹會說那十二萬是棺材本兒。」

唐敬一聽,也不禁笑了一下,隻道:「十二萬做棺材本兒,葬的也太體麵了些。」

兩人本說著嚴肅的問題,隻不過話題瞬間帶的輕鬆了很多,鬱瑞一向是乖巧的,唐敬和他說了一遍也放心,鬱瑞絕不是叫人說第二遍才能記下的人。

若是那樣,唐敬也不會想著培養他。

之後唐敬拿了個賬簿教給鬱瑞怎麼看,畢竟在唐敬眼裏,鬱瑞沒習學過這些,隻不過這些鬱瑞在上輩子就懂得了,如今唐敬教他,就顯得鬱瑞格外的聰慧,一點就明白,舉一反三不在話下。

過了一個時辰,孟爺讓丫鬟來請唐敬和鬱瑞,說是宴席擺好了,各位老闆也到齊了,正等著唐四爺過去,就開席呢。

唐敬讓丫頭先去回話,一會兒就到,這才讓時鉞推著鬱瑞,和自己一起過去。

宴席擺在廳裏,看起來是下了大工夫的,雖然人不多,但是山珍海味齊全裏的厲害,眾丫頭捧著酒壺倒酒。

唐敬並著鬱瑞進來的時候,本在說話的幾個人都沒了聲兒,起身來見唐敬,又見了鬱瑞。

恭維自然是少不了的,先說了正事兒,因為鬱瑞也不知唐家具體的產業,聽得似懂非懂,隻是那些數額都是鬱瑞上輩子不敢想像的,以前隻知道唐家有錢有權,如今聽來,比作國庫的不及呢。

等正事兒說的差不離,大家就開始互相敬酒,孟爺笑道:「今日都不是外人,請小姐出來見見。」

丫頭應了一聲出了廳堂去,有人笑道:「孟爺的千金閨秀,那可是出了名的天仙吶!如今叫咱們見,豈不是唐突了美人兒?」

又有人笑道:「豈是讓你見,那是給咱們四爺和少爺見得,你這癩蛤蟆還想什麼?」

眾人哄笑一頓,因著大家都喝了酒,說話也不做一回事,打趣葷段子都有。

那孟家小姐很快就來了,隻聽丫頭們道:「小姐到了,小姐到了。」

廳堂的門簾子被打起來,因為能聽見環珮的脆響聲兒,一個身著杏色羅裙的姑娘走了進來,那女子也就十六七歲年紀,一手還拿著湘妃竹扇,打眼偷偷望了一眼眾人,隨即拿起竹扇來抿嘴兒一笑。

眾人一見都大呼妙哉,羞得那女子抹了一把鬢角,整了整衣襟,這才抬步進來。

孟爺道:「快來見見眾位,快快,給唐四爺和唐少爺倒上酒。」

孟家小姐輕輕應了一聲兒,於是從丫鬟手中接過酒壺,走到唐敬身邊,福了一福,才恭敬的給唐敬滿上酒,笑道:「唐四爺別嫌棄酒水淡。」

這說完引得旁的人又笑,姑娘家羞紅了臉,給鬱瑞滿上酒,又道:「這便是唐少爺了?人都說唐家少爺生的風流出塵,我自然不信,如今見著了,哪是出塵?這般人物,真真兒是神仙才對呢。」

她說話聲音細細的輕輕的,一麵說一麵偷眼去瞧鬱瑞,這讓旁的人都看出來了,想必是姑娘還沒出閣,見著鬱瑞這般容貌俊俏的公子,自然傾慕不已。

鬱瑞笑道:「小姐嚴重了。」

那孟家小姐再瞥了他一眼,轉身將酒壺遞還給丫鬟,這就準備回去了,畢竟還是待字閨中的大家閨秀,自然要講究些。

那小姐走的時候,還裝作不經意的,用竹扇子碰了碰鬱瑞的肩頭,鬱瑞下意識的看過去,就見那小姐一麵走,一麵回身朝自己抿嘴兒笑。

鬱瑞也沒當回事就收回了目光,不過正好和唐敬撞在一起,唐敬還道是鬱瑞看上了孟家的小姐,人家都走了,還望著背影兒出神。

其實唐鬱瑞的年紀並不小了,這個年歲就算不娶正妻,也該納妾了,而且是這種大門大戶,哪家的公子爺是好糊弄的人物,早早就有幾個貼心的丫鬟了。

鬱瑞這些一概沒有,派在鬱兮園裏的丫鬟們也沒這個膽子,畢竟鬱瑞雖然是嫡子,但最近又聽說唐敬已經向陳家提親了,到底能不能一直坐住這個位置還是兩說,哪個丫頭肯拿自己身子押寶,萬一押錯了,趕明兒個贖出了唐家,也嫁不得好人家,豈不是把自己耽誤了。

唐敬也想過給鬱瑞找個出身好點兒的,畢竟他是唐家的嫡子,娶親也是要體麵風光的,隻不過唐敬越發的覺著自己奇怪,他一不想給鬱瑞定親,二不想給鬱瑞納妾,就連房裏擱幾個丫頭也不行,而且方才看著那孟家小姐對著鬱瑞笑,心裏麵似乎不怎麼對勁兒。

唐敬半輩子征戰沙場,又用了著許多年在生意場上混跡,獨獨沒為感情傷過神,唐敬有錢有權,不需要他傷神,別人家就會上趕著往他床上爬,再者唐敬向來不覺著一個七尺男兒該為了這些用心。

但是現在,他竟有些想不通了。

唐敬心裏有事兒,旁人來敬酒,他一概沒有推辭,眾人見了以為唐敬今兒個高興,所以多喝了幾杯,趁著唐四爺高興,敬酒的人也就多了。

也有人跟鬱瑞敬酒,如今鬱瑞就是嫡子,這些個商人們可不是吃白飯的,都知道多個道子比多麵牆要強得多,沒道理不去巴結鬱瑞。

鬱瑞推辭不得,這些人都跟了唐家那麼多年,隨便拎出一個都比他年長,比他有閱歷,鬱瑞為了自己以後,也要多應承著他們,往後有個事兒還好說些。

唐敬見鬱瑞雙眼微紅,臉頰上浸出淡淡的緹紅色,知他酒量不好,已經醉了,就幫鬱瑞擋了幾杯酒,眾人眼見喝的夠了,孟爺就道:「小少爺怕是乏了,今兒就散了罷,若四爺高興,明日再喝。」

這一場宴席從中午吃到天黑,眾人出了廳,天色已經昏黃下去,也不去備馬各回各家,就在孟宅裏住了。

鬱瑞醉的差不離了,他從沒喝過這麼多酒,喝著竟回憶起以前的事情來,上輩子他也是這麼混在生意場上的,作為一個談生意的人,如何能不喝酒,起初他一喝就醉,後來就不同了,直把酒做白水喝,那都是練就出來的本事,隻有鬱瑞自己知道,往往喝的胃疼冒冷汗,還要在旁人麵前強顏歡笑。

鬱瑞坐在輪椅上,也不需要他走路,就閉了眼睛,把頭仰起來靠著椅背兒。

過門檻的時候時鉞喚了他一聲兒,鬱瑞跟沒聽見似的,似乎是睡著了,唐敬就將他抱了起來,鬱瑞也不知是不是醉的太徹底了,窩在唐敬懷裏,眼睛濕濕的,一雙吊梢兒的鳳眼,眼尾也被酒氣蒸的微微發紅。

鬱瑞雙手抓著唐敬前襟,也不睜眼,就悶悶的嘟囔道:「真難喝。」

唐敬以為他醒了,道:「叫你喝那麼許多。」

隻不過鬱瑞顯然沒醒,還哼了一聲。

唐敬將他放在床上,鬱瑞喝了酒身上熱,一麵喊熱一麵直打挺兒,唐敬的手指不小心從他嘴唇上劃過去,鬱瑞覺著癢,輕輕笑了幾聲兒,又伸舌頭舔著方才唐敬碰過的地方。

唐敬隻覺得一股衝動猛地襲了上來,他將離開鬱瑞唇瓣的手指又放了回去,食指勾住他的下巴,讓鬱瑞微微抬起頭來,用大拇指輕輕摩挲著鬱瑞的下唇。

鬱瑞醉的可以,半睜著眼睛去瞧他,竟然伸出舌來,輕輕舔著唐敬的拇指,隨即像是觸了刺兒一樣,將舌頭縮回去。

唐敬瞧著他的眼神有些發沉,放開鬱瑞的下巴,將食指探了進去,鬱瑞腰一挺,「嗯」的叫了出來。

舌頭不堪其擾的被唐敬的手指頭騷擾著,隻能捲起來躲閃,但是唐敬並不放過他,鬱瑞躲得厭煩了,閉上眼睛似乎要睡,隻是舌尖兒就溫順的回應起唐敬,鼻子裏也一下一下的喘息著。

唐敬身體一僵,那股衝動,隨著鬱瑞溫順的回應,再一次襲了上來,內間兒裏沒有旁人,更顯得水聲兒和喘息聲兒淫·靡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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