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

唐敬微微垂首盯著床上的鬱瑞,眼神有些複雜。

這是他第一次心底裏有這麼強烈的想法,但那個人是自己的兒子是唐家的嫡子,在外人眼裏,唐鬱瑞會裝乖,很溫順很有教養,這些都合了唐敬的心思。

隻不過,如今唐敬震驚的是,自己的心思,不知道何時竟拐到了這上麵來,而且讓一貫冷靜的唐敬也把持不住。

或許是因為藥的原故,唐敬隻能這麼告訴自己。

內間兒一時安靜的厲害,鬱瑞不說話,唐敬也沒說話,兩個人看起來都很平靜,畢竟他們都是心裏有城府的人。鬱瑞需要唐家掌權人的庇護,在這樣的大家族裏,沒有唐敬的庇護,鬱瑞不知要走多少彎路,所以他要裝的平和,就像忘記了那麼一回事兒一樣兒。

而唐敬,他一貫的喜怒不形於色,早就能將一些感情藏在心坎兒裏,不被別人發現,隻不過別瞧他他現在表麵如此淡然,內心卻頭一次不平靜了。

昨夜給鬱瑞擦身子的時候,唐敬就發現了他腰上胳膊上大1腿上被掐出了幾個紅印子,經過一晚上印子已經不紅了,卻變成了微微青紫的痕跡,鬱瑞的脖頸上也有被唐敬輕1咬的痕跡。

這幅光景自然不能讓下人丫頭們進來伺候。

隻不過鬱瑞的衣服昨天被唐敬胡亂的撕扯了,雖不見得壞了,卻沾上了那些東西,自然不能穿了。

唐敬隻是盯著鬱瑞一會子,隨即俯下1身來,將被子給他往上拉拉,蓋住脖子上的吻痕。

鬱瑞見他又伸手過來,後背緊緊貼著床榻,當唐敬的手伸過來的時候,鬱瑞下意識的閉緊了眼睛,這一係列的下意識動作被唐敬看在眼裏,也不知心裏是什麼滋味。

唐敬沒說話,隻是很快轉身出了內間兒,鬱瑞等著聽不見跫音了,才往門邊兒看去,已經沒了唐敬的影子。

經過昨晚的事兒,鬱瑞被唐敬折騰的慘了,現在身上還到處都疼,尤其是那個地方兒,說害怕確實有,隻不過到不至於變成這樣,鬱瑞故意顯得很無助,唐敬畢竟是做父親的,就算兩個人之間根本沒有親情,總也會有些後悔,倘或唐敬一瞧到自己便能覺著後悔,這道坎兒也沒白受。

鬱瑞雖這麼打算著,想的也很好,隻不過他一個人躺在床上,怔怔的望著床頂出神兒,腦子裏卻不可抑製的回想起昨晚的種種……

鬱瑞心裏雖知道自己並不是唐敬的兒子,跟誰說自己是死而復生的,別人也不會相信,而且這具身子本身就是唐敬的兒子,鬱瑞這麼想著,心裏又變得複雜起來,雖然是有利可圖的,但終究是過不去。

鬱瑞躺著,很快就聽到了跫音聲,唐敬又走了回來,手上還拿著衣裳,似乎是去找下人找來的。

唐敬走過來,道:「起身罷,一會子該回去了。」

鬱瑞聽話的點點頭,他心裏有事兒,難免就會分神,心不在焉的就顯得非常乖巧聽話。

唐敬伸手將鬱瑞撈起來,雖然隔著薄薄的錦被,但鬱瑞的身子還是不可抑製的抖起來,他的腰很疼,大腿根兒也是酸的,提不起一點勁兒來,被唐敬這樣一撈,整個人都軟著。

唐敬將他抱起來,讓鬱瑞靠坐在床邊兒上,拿了衣服替他穿上,鬱瑞本是光著身子裹著被子,被他這樣觸碰,也不知怎麼了,竟意外的敏感,一絲絲的酥麻突然竄上來。

平日裏雖然鬱瑞和唐敬的接觸並不是太多,但少不得觸碰之類的,鬱瑞隻當做無事,而今日,他就算再怎麼忽視,身子還是起了反應。

鬱瑞喉頭滾動了幾下,嗓子因為昨天夜裏的哭喊,有些發啞,道:「不勞煩父親了,兒子自己來就行。」

唐敬聽他這麼說,哪能不知道鬱瑞故意這樣措辭,麵上沒有什麼改變,隻是將衣裳都交給鬱瑞,讓他自己穿。

鬱瑞因著身上疼痛,穿起衣服來格外的難,一拉扯不止腰疼,最難以啟齒的地方疼的叫他直冒冷汗。

鬱瑞想著,現在能慶幸的也就是唐敬並沒有把他那東西留在自己身體裏,不然要清理起來那就費了勁了,這麼想著,鬱瑞猛地抖了一下,按理來說昨夜因為唐敬是被下了藥,失去了理智,才對自己那般,可一個失去理智的人,如果能考慮到別人的感受?

他有些想不通,倘或不是失去理智,那唐敬不可能對自己的兒子這樣,就算屋裏一時無人,陳家還沒有個丫頭麼,隨便找一個,事兒後丫頭也隻有高興的份兒。

鬱瑞想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兒,唐敬又站在一旁等著他穿好衣服,鬱瑞也不敢怠慢,忍著痛把衣服套上。

鬱瑞在係扣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不止腰疼腿疼,就連手指頭也在打顫,係扣這種簡單的活計,竟然弄了半天也係不好。

唐敬彎下腰來,撥開他的手,將扣子幾下繫好,這時候才把侯在外麵的芷熙時鉞並著一眾丫鬟們叫進來。

丫鬟們侍候鬱瑞更衣洗漱,芷熙並沒看出有什麼不妥來,而時鉞這幾年做乞丐雖然摸爬滾打,什麼混事兒沒見過,但他沒有近前去,自然沒注意到鬱瑞脖子上的痕跡。

鬱瑞故意把領子係高了,下人們隻當少爺今日看起來懨懨的,似乎不怎麼舒服,可能著了涼,穿得嚴實些也是好的,若是真生起病來,可不是頑的。

鬱瑞怕別人將自己的不妥瞧了去,還伸手摸了摸脖頸,所幸他是坐在輪椅上,也不需要怎麼走,不然依著他現在的體力也不行。

可鬱瑞真的坐下來,才發現,原來坐著也並不是一件舒服的事兒,起碼如今就極為不舒坦。

鬱瑞後麵兒腫著,此時又沒有藥,而且就算有藥,依著鬱瑞這種秉性,也決計不會告訴其他人,就算是芷熙和時鉞也不行,所以就隻有受著。

腫脹的地方火辣辣的,非常敏感,坐在輪椅上,鬱瑞甚至能感覺到後麵兒在一跳一跳的漲著痛,但他不能說,還要裝作往常一樣。

鬱瑞覺著,自從成為了唐家的嫡子,自己裝乖的本事可真是一等一的厲害。

眾人收拾妥當了,就準備回別莊去,往前麵去見了陳仲恩,陳仲恩也收拾停妥了,他今日要去別處。

眾人見了客套了兩句,便即一起出了別莊,陳仲恩給唐敬和唐鬱瑞準備了馬車,因著到唐家的別莊需要一段時間,陳仲恩又是好麵子的人,自然準備的不能寒酸了。

馬車瞧起來非常體麵,車上香枕軟墊準備的齊全,另配著一張小案,案上擺著香爐香盒,和一些水果點心,角落裏立著一個矮櫃。

唐敬還是照例抱著唐敬上去,隻不過他能明顯的感覺到鬱瑞全身都僵硬著,腰也墊著,如果不是忍下了,幾乎要在自己懷裏打挺兒。

唐敬彎腰進了馬車,將鬱瑞放在軟榻上,並沒有讓他坐著,而是讓他側躺著。

唐敬並沒有坐下來,道:「你好好休息著,我叫大夫來給你瞧瞧。」

「別!」

鬱瑞連忙撐起身子,道:「不……不用了,我沒事。」

唐敬看了他一眼,也不知是什麼意思,並沒有再說話,轉身又下了馬車。

下人給唐敬套了馬,唐敬翻身上馬,沒有打算坐車。

鬱瑞因著躺在軟榻上,所以看不到外麵如何,也不知唐敬上了馬,隻是過了一陣子車簾子簌簌的響起來,鬱瑞欠頭一瞧,並不是唐敬,而是時鉞進來了。

時鉞手裏提著一個小箱子,矮身走過來,到了鬱瑞跟前兒,道:「少爺,你哪裏不舒服?」

鬱瑞驚了一下,道:「沒有哪裏,就是嗓子有些堵。」

時鉞卻沒有什麼反常,還是像往日一樣,道:「老爺方才和我說,少爺昨天著了涼,身子不舒服,叫我來侍候著。」

鬱瑞這才把心放回肚子裏,隻是揀了幾樣無關緊要的說了說,時鉞還上來給他請脈,隻是虛弱了些,並無大礙。

時鉞給他請了脈,鬱瑞因著累了,又躺得舒服,馬車一搖一搖的,就踏實的睡了去,時鉞給他蓋上被子,就坐在一旁無聊的幹瞪眼。

鬱瑞的睡相又好,不需要時鉞怎麼費心,時鉞靠著車壁,隨著馬車的搖動,也幾乎給搖睡著了,他迷迷瞪瞪的歪著頭,忽見鬱瑞露出的脖頸子,頓時睡意全無。

時鉞上前去,低下頭來瞧,他不是沒見過世麵的人,在市井裏混跡慣了,錢沒見過,飽飯沒吃過,但是葷段子沒少聽說,他如何能不知這是什麼。

隻不過前些少爺脖子上還沒有,今日卻紅了一小片,雖被領子遮著,不仔細瞧也瞧不見,但少爺昨夜裏也隻去了老爺屋裏,這讓時鉞百思不得其解。

時鉞雖也聽說過男子和男子的事兒,隻不過他從未把少爺往這邊兒想,而且唐敬是個威嚴的人物,時鉞怎敢質疑唐敬。

鬱瑞睡了一會兒,他睡得並不太深,醒來之後,瞧見時鉞坐在一旁,迷糊著還沒全醒,說道:「老爺呢?」

時鉞道:「少爺,你睡迷瞪了?老爺在外麵騎著馬呢。」

鬱瑞這時候才醒夢來,有些後悔自己問唐敬,雖在旁人耳朵裏聽著這並沒什麼,隻不過鬱瑞剛經過那事兒,難免自己心裏糾結著,一想到自己下意識去問唐敬,恨不得將舌頭咬下來才好。

時鉞見他反應怪怪的,還以為鬱瑞是真的不舒服,鬱瑞不說話,時鉞也就不去打擾他。

唐敬一行人走了之後,陳仲恩才吩咐將小姐放出來,然後自己也上路去了。

陳姝在房裏急得轉磨,一晚上都不曾睡好,一大早又醒了,門還是鎖著的,如何喚下人也不給開,都說老爺吩咐的,不好違逆,隻有讓小姐多擔待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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