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鉞確實沒想到,陳仲恩大夜裏的還坐在花園子裏,他並沒說話。

陳仲恩笑道:「我的確沒想什麼好兒,不過陳某還是說話算數的人,並不喜歡強來,不然也丟了陳某的麵子不是,你知道的,但凡有點兒錢的人都把臉看得比什麼似的。」

時鉞聽他貧嘴,幹巴巴的道:「不知道陳老闆找我來何事,若是沒事,我回去伺候少爺了。」

陳仲恩笑道:「是有事,我明日要去外麵談生意,你有什麼想要帶的麼,開個單子來,我叫人一起置辦了。」

時鉞聽出來了,陳仲恩是在討好自己,隻不過自己是個不入流的下人,而對方是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有名望的人,這怎麼看也並不搭調,況且陳仲恩也說了,有錢的人把臉麵看的很重,他對時鉞隻有想頑頑,興致到了,什麼都能依,興致淡了,也就好聚好散。

可時鉞並不是這種人,因著說話很冷淡,道:「陳老闆莫要和我這種人開玩笑,我這種人最不會玩笑,怕惹得陳老闆不高興,若是沒別的事兒,我回去了。」

陳仲恩並不攔著他,隻是對旁邊的丫頭道:「給他照著點亮兒,別摔著了。」

「是,老爺。」

丫頭們應了聲兒,提著燈籠給時鉞恭敬的引路。

時鉞被陳仲恩那不作一回事兒的態度弄得糟心,雖然時鉞也並不將陳仲恩放在心裏,但他那股紈褲的勁兒,還有那種虛情假意的勁兒,就是讓時鉞看不慣。

時鉞回了院子,往唐敬的房裏去,但見唐敬的房裏關著門,燈也滅了,想必是休息了,他思尋著少爺估摸是回去了,所以也就往抱廈去。

回了抱廈,芷熙見著他,奇道:「怎麼單你一個?少爺呢?」

時鉞這時候怔愣了,道:「少爺沒回來?」

芷熙道:「你問誰呢?你不是跟著少爺去的,你到來問我?」

說著驚道:「你不是把少爺弄丟了罷!」

時鉞定了定心神,道:「少爺隻是給老爺去請了個安,如何能丟,再找找。」

芷熙是個女孩子,年紀又不大,秉性不怎麼穩當,一聽少爺不見了頓時慌了,也不敢驚動旁人,就與時鉞分頭去找。

正房旁邊的抱廈有五六間兒,時鉞挨門挨門的找了個遍,全是空房子,沒有住人的,芷熙去花園裏找了一圈兒,也不見人。

芷熙急的要哭出來,道:「就是你,跟著少爺出去一趟,就這麼幾步路,竟然將少爺弄丟了!少爺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瞧你怎麼辦罷!」

時鉞心裏煩躁,又聽她哭,就難免更煩躁,道:「別哭了,我去與老爺說,老爺若是遣人去找,一定比咱們快。」

芷熙聽他要找唐敬,心裏怕被責罰,但若是不找老爺,就真是沒辦法了,畢竟這裏不是唐家,人生地不熟的,而且又黑燈瞎火,隻得點了點頭。

時鉞與芷熙一併往正房去,正房門關著,裏麵也熄了燈,芷熙道:「老爺睡了,這可如何是好。」

時鉞推開門,往裏走,四下黑洞洞的,藉著門口稀薄的月光,竟沒發現有上夜的下人,卻發現離裏間兒門不遠處放著的輪椅。

芷熙一瞧見輪椅,差點叫出來,趕緊撥了撥時鉞,時鉞也看到了,趕忙過去,裏間兒的門沒有關緊,不過沒有通傳,一般下人們都不能直接進去。

時鉞之後硬著頭皮,站在外麵朗聲道:「老爺,老爺歇下了麼?不知少爺是否在老爺這處。」

裏麵聲音很快就響起來了,確實是唐敬的,唐敬的語調一如既往的冷淡,道:「瑞兒今日歇在我這裏,你們且去罷,明兒個一早過來侍候。」

芷熙和時鉞一聽唐敬的話,頓時放下心來,芷熙摸了摸額頭,竟然出了些薄汗,時鉞也舒了口氣,萬一真弄丟了少爺,那豈是罪過能行的。

唐敬聽他們二人退出去的聲音,方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臂上,睡得瓷實的鬱瑞。

鬱瑞呼吸很穩,因為累著了,並沒有被外麵的兩個人吵醒,平日裏一張偏白的臉上,還泛著沒有散去的殷紅。

因為還沒有清理,鬱瑞身上有些狼藉,單薄的一絲不掛的身子,混合著薄薄的汗水,卻透露出旖旎的淫靡。

唐敬怕點起燈來弄醒了鬱瑞,就算他點起燈來,也不知如何替別人清理,這種事情唐敬並沒有做過。

唐敬披上衣服下了床,找了幹淨的布巾來,替鬱瑞擦了擦身子,因著那時候唐敬還存著一絲理智,礙於鬱瑞身子太弱,沒有將那物發洩在鬱瑞身子裏,這時候清理起來也比較簡單。

一直擦到股間的時候,才發現鬱瑞的有些發腫,紅紅的肉兒上似乎有些血絲,唐敬沒想到竟是將他弄傷了。

唐敬身上沒有藥,也不知用什麼塗抹才好,他盯著躺在床上熟睡的鬱瑞,或許是因為睡過去的緣故,鬱瑞更顯得單薄、無助、沒有防備,唐敬看著,不禁瞇起眼來。

現在這個樣兒,唐敬想要給鬱瑞塗藥,但他不能出去找,在陳家裏一舉一動不小心都會被陳仲恩知曉了去,這件事情若是讓陳仲恩知曉了,也不知會變成什麼光景。

唐敬的目光似有些冷森的怕人,陳姝隻想著算計唐敬,好嫁進唐家去,卻沒想到變成了現在這種田地,試想現在唐敬如何能放得過她。

鬱瑞鼻子裏哼哼了一聲,似乎睡的有些不踏實,唐敬這才收回神來,伸手摸了摸鬱瑞的額頭,似乎並沒有燙手,瞧鬱瑞下意識的伸出舌尖兒來舔嘴唇,唐敬的嗓子眼兒裏也有些幹渴,好像是想起了方才鬱瑞的主動和任予任求。

唐敬轉身去倒了一杯涼茶來,將涼茶餵給鬱瑞,鬱瑞喝不下去,漏了一脖子,卻用舌尖兒舔嘴唇上存留的水珠兒。

唐敬含了一口水,低頭附在他唇上,頂開鬱瑞的唇瓣,一點點餵給他,鬱瑞幹渴的吮吸著涼掉的茶水,甚至捲起舌頭來,在唐敬的嘴裏亂撞。

唐敬被他弄得呼吸有些粗重,這時候鬱瑞卻在夢裏,帶著哭腔的呢喃道:「別再來了……疼,我受不了了……爹爹……」

唐敬聽著鬱瑞近似呻吟的呢喃,下身又有些發脹,趕緊吸氣平和下來,將鬱瑞抱在懷裏,有些手腳僵硬的輕輕拍著鬱瑞的後背,似乎在哄他睡覺。

鬱瑞哼哼了幾聲,因為出了汗,就算是夏天也有些涼,此時靠在唐敬懷裏,溫度好像堪堪好,不禁蹭了蹭唐敬的胸膛,歎了口氣。

鬱瑞身子骨弱,第一次經人事,唐敬雖已經克製了,但仍然把他累壞了,這一覺睡了很長時間,直到陽光漏在了床榻邊兒上,鬱瑞才醒過來。

他隻覺得身子不是自己的一般,酸痛的厲害,尤其是腰,腰不能沾在床上,酸痛的隻能掂起來繃著勁兒,最可怕的是,鬱瑞身後的一跳一跳的腫脹著,這種感覺讓他猛地想起昨夜。

鬱瑞失神的望著床頂,下意識的左右環顧,被子是淩亂的,或許是被自己攥的,還有放在身下做軟墊時候撚的。

鬱瑞側過頭,唐敬還睡在自己旁邊,那人穿著衣服,而自己連裏衣褻褲也沒穿,枕著唐敬的一條胳膊,幾乎躺在唐敬懷裏。

鬱瑞不可抑製的回想起昨天晚上的種種,唐敬中了陳家大小姐的算計,卻鬼使神差的被自己碰到,他這麼想著,猛地神經一緊,若是這樣說來,昨天晚上也不知道陳姝有沒有過來,萬一過來了,豈不全被她瞧了去?

鬱瑞一緊張,脊背繃緊了,牽動了的傷口和腰上的酸痛,疼得他嘶了一口氣。

唐敬皺了一下眉,立馬就醒了過來,見鬱瑞瞧著自己,唐敬臉上的表情並沒有任何變化,隻是將胳膊從鬱瑞脖子底下抽出來,隨即翻身下床。

唐敬道:「身上難受麼?」

鬱瑞不知如何回答他才好,躲閃的移開目光,他從沒想過會和唐敬發生這種關係,更加沒想過是因為一個不長眼的女子,自己被牽累了進去。

隻不過事到如今,事情已經成了這樣,鬱瑞隻能不斷的安慰自己勸說自己。唐敬似乎也是被算計的,依著唐敬的秉性,必不可少要給陳家這個大小姐顏色看看。自己又是男人,頂多身子難受了些,過幾天也就沒事了,而且為了這事兒,唐敬肯定也會對自己愧疚些。

鬱瑞張了張嘴,喉頭裏卻發不出聲兒來,隻好垂下頭,搖了搖頭。

其實鬱瑞不知道,唐敬昨天夜裏是有意識的,並不是什麼都不清楚了,他知道和自己歡好的人不是陳姝,而是唐鬱瑞……

唐敬明白,唐鬱瑞是自己的兒子,是唐家的嫡子,隻不過在那一刻,唐敬看著那個人,耳朵裏聽著他喚自己,腦子裏閃過平日裏鬱瑞在自己麵前乖順的一麵、隱忍的一麵,實則外柔內剛的一麵,竟不可抑製的衝動起來,饒是唐敬在沙場上鎮定自若,也會有把持不住的一天。

唐敬看著鬱瑞低著頭,他拿被子裹住自己,卻露出脖頸來,細細的脖頸,連帶著精緻的鎖骨一併露在外麵。

唐敬伸手過去,將鬱瑞的臉抬起來,去探他的額頭。

當唐敬的手碰到鬱瑞的那一霎那,鬱瑞竟然輕輕「嗯」了一聲,喉頭裏像小貓的咕嚕聲兒,鬱瑞也被自己的反應弄得詫異的睜大了眼睛。

鬱瑞初經人事,晚上的歡好已經讓他的身子記住了唐敬,鬱瑞隨即臉上慢慢染上不正常的殷紅,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發出那樣的聲音,隻盼著自己聲音不大唐敬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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