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1 / 3)

腳夫敲開龍哭庵的門,進門就對來開門的中年尼姑喊了一聲「姐」。

張平和皇甫桀等人笑笑,果然是有關係的。否則這麼冷清的地方也不會有人尋上門來借住,畢竟這裏既不在城裏又不在擂臺附近。

中年尼姑很熱情,不見一般出家人的冷淡,聽說眾人是來借住的,再看他們衣著,連忙臉上帶笑連聲招呼他們進門。

在中年尼姑的帶領下,眾人來到一個獨院,張平四處打量一番,覺得還算幹淨寬敞,就看向皇甫桀。皇甫桀一路走來也覺得這間尼姑庵打理得還不錯,安靜、人又少,房間床鋪雖然陳舊也還潔淨,便點了點頭。

——這兩人都是不覺得住尼姑庵有什麼問題的,張平是不在乎,皇甫桀是根本不放在眼裏,總之神經都很粗。

最大的那位同意了,剩下的就好說了。張平考慮到皇甫桀不能天天戴紗帽,在詢問中年尼姑這裏還沒有其他住戶後,立刻給了她兩粒銀錁子算作定金,把整個龍哭庵的空房都包了下來。並特地囑咐其不要再接收其他住客,等他們走時會再給些住資。

兩粒銀錁子隻有一兩重,可還是把中年尼姑歡喜得跟什麼似的。她們庵的名字不好,香火並不旺盛,平時佈施隻見銅子哪能看到銀子的影。

中年尼姑連想都沒想就答應,她們願意接受借住也是為了那一點佈施銀兩,並不想貪圖太多,畢竟是女出家人,內心裏她們也不希望有太多人來打擾她們的生活。

中年尼姑交代了水井、廚房、菜園等位置,表示他們可以隨意使用就和腳夫離開了,張平讓朱炳追上去又給了腳夫兩錢銀子做苦力錢,自是引得腳夫歡喜不已不提。

四人隨意找了一個相連的房間住下,還是兩兩同房。待簡單梳洗後,張平提議晚上進城用飯,皇甫桀同意,朱、劉二人自然沒有意見。四人身上都有功夫在身,也不擔心晚上城門關閉無法出城之事。

就這樣,在當天下午近傍晚時分,一行四人終於走入樊城城門。

樊城不大,但裏麵很熱鬧,到處都是連片的小商鋪,這些小商鋪來自南北各地,貨物繁雜,因為水利之便,很多商人都把這裏當作了中轉站。

本來人就不少,再加上明天就要正式舉行的武林大會,街上的人多到摩肩擦踵的地步。幾個酒樓客棧更是人滿為患,城裏很多住家都被人借住,張平四人繞了一圈就知道腳夫所言非虛。

朱炳和劉旗忠這時也不介意住的是不是尼姑庵了,如果當時他們放棄那個腳夫的提議轉而進城找住的地方,除非他們顯露身分住進縣衙,否則還真沒個落腳地。

「就這麼兩家酒樓竟然全滿了。」朱炳從酒樓裏出來不滿道。

「小地方,有兩座酒樓就算不錯。你沒看路邊大多都是小酒鋪子,來這裏除非請客吃飯,否則一般商旅都會選擇去那些小酒鋪子。」劉旗忠走過的地方比朱炳多,心境平和地道。

「可是剛才我們轉了一圈,那些路邊酒鋪子也都坐滿了人。早知如此我們還不如在庵裏讓人做飯。」

「等等吧,可能正好快到吃飯的時候。要不我們再轉轉?」

張平倒不急,他還想去逛逛那些鋪子。裏麵有很多東西都是在京城沒見過的,他早就看著心癢。不買,見識一番也好。皇甫桀對逛街沒多大興趣,可既然出來了,他也想看看當地民生如何。

於是張平拉著皇甫桀在前,朱炳和劉旗忠在後,一行四人開始逛起當地的商鋪。

商販們也早就盯上這四人,看這四人能穿綾羅綢緞就知道要嘛身分貴重、要嘛家底豐厚,不管這一行人是出來行商還是遊玩,荷包肯定比別人鼓得多。這一看四人走近自己貨鋪前,吆喝聲就變得特別起勁,也介紹得特別熱情。

張平看什麼都新奇,卻什麼都不買。反倒是朱炳和劉旗忠分別購買了些小玩意兒,而尤以劉旗忠買得最多。

皇甫桀彎身從攤子拿起一隻拳頭大的木雕貔貅,這貔貅雕工古樸,聞之略有香氣。

「大官人好眼光,貔貅招財進寶,您拿的這隻可是獨角的雄性貔,最是能吞金食銀,有它放在家中,嘴朝大門,必定家財萬興。您別看它是木頭的不值錢,其實木雕的貔貅才最適合它的五行,隻要您平時用濕巾擦擦,包您財運旺盛。大官人您一看就是福貴人,把這貔貅買回家,一定會保佑您家財隻進不出萬代永享。」

小販舌燦蓮花,把這個木雕貔貅誇得天上少見地上無。

「哦?」張平聽見,過來湊熱鬧道:「照你這麼說,我買隻泥塑的貔貅豈不是更合五行之術,土生金嘛。木頭的可是吸水才對。」

「這……」小販眼珠一轉,正待再說些什麼,就聽旁邊傳來一道清亮悅耳的聲音:

「這貔貅多少錢,我要了。」

「哎呀,這位大官人有眼光啊。這貔貅隻要兩百個銅子。」

張平聽這聲音似乎有點耳熟,擡眼一看,又是一位頂著紗帽的。聽聲音像是女子,可看衣著卻是男裝,而且還是一副武林人士打扮。

這位橫插一杠的來客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張平的打量,隻是頗感興趣似的注視著也同樣頭戴紗帽的皇甫桀。

來人對皇甫桀手一伸,道:「這位兄台,如果你不買,可以讓給在下嗎?」

皇甫桀理都沒理來人,直接拿起貔貅離開。小販剛要出聲阻止,朱炳已經扔下二錢重的銀錁子丟給小販。小販收到銀錢,當即笑眯了眼。最喜歡這種不還價的客人啊。

張平跟上皇甫桀的步伐,「什麼好東西?」

皇甫桀把貔貅丟給他,「那小販不識貨,這是用沈香木雕刻的,看色澤和紋理,隻怕這沈香木不下千年之齡。」

張平一聽,也不把玩了,立刻揣入袖中。

皇甫桀笑,「你這閹貨,還真越來越貪婪。連我的東西你都敢貪。」

張平正色道:「我這是幫你收藏。」

「那你就順便把我也一同收藏去了吧。每天早上拿出來亮亮相即可。」

「不行,養你太費錢。你一頓飯就夠我一年的月錢。」張公公毫不猶豫地拒絕。

皇甫桀氣極而笑,「就算我拿整個家產作陪?」

「你確定?」張平眼睛一亮。

皇甫桀知他在打什麼主意,這人就盯著皇家寶庫裏那傳說中的幾本武功秘笈呢!摸摸下巴,他決定繼續隱瞞那幾本武功秘笈的下落,免得這人拿到想要的東西就跑了。到時候他不就賠了夫人又折兵?這麼吃虧的買賣他才不幹。

「那你不要告訴你家的那些管事,咱們偷偷把東西搬我家去。」順便找找那幾本傳說中的武功秘笈。張平樂得眉開眼笑。

「咳,老爺,以後……您能保證每月按時給咱們發月錢吧?」朱炳在後麵擔心地插了句嘴。不擔心不行啊,這皇帝私房錢眼看就這麼送出去了,難保以後國庫不會改姓。

兩人一起回頭看他。

朱炳幹笑,「屬下就是有點擔心。」

張平老實的臉孔上露出忠誠的笑容:「其實我早就想跟老爺您說了,您的侍衛是不是太多了點?反正您後院又沒那麼多妻妾要養,留著他們也是浪費。」

「倒也是。」皇甫桀似乎也早有此想法似地點點頭,「正好邊關一些買賣還缺人手,不如就讓……」

「哎呀,老劉你上次跟我說什麼來著?有人不顧府裏門禁時間,當著咱們兄弟的麵跳進跳出,一點都不給咱們兄弟麵子是不是?其實我覺得這事可大可小,如果大家都是熟人也就算了,如果換了一個不講情麵的,以後誰要是再想在府裏隨便進進出出,兄弟們可能就要管上一管了。你說是不是?老劉你說話呀!」

劉旗忠大張著嘴巴,看著不停拍他肩膀說話都不帶喘氣的朱炳,無奈地搔搔頭。

[原來如此。」皇甫桀對他的張大總管冷冷一笑:「我說你怎麼每次進出家門都這麼方便。看來家裏的門衛等是應該換個頭了。」

朱炳一頭撞在劉旗忠的肩膀上。

劉旗忠歎口氣,低聲道:「老爺和總管鬥嘴,你插個啥話?處了這麼多年你還看不出來嗎?那二位一個挖坑,一個填土,就等著別人來跳呢。你看風管事和韋管事,都摔成什麼樣了?」

「老劉。」一隻手搭上劉旗忠的肩膀。

劉旗忠一轉頭見是張公公,立刻變得誠惶誠恐,「管家大人有何吩咐?」

「還是你看得清楚啊。」

「不敢。」劉旗忠苦笑。

「這樣以後我也可以放心把梅子交給你了。」

劉旗忠冷靜地把張平的手從自己肩膀上拿下,冷靜地對從紗帽裏射出無數眼刀淩遲他的帝皇道:「老爺請放心,以後屬下一定會讓人擦亮眼睛盯住府裏每一麵圍牆,但凡有人私自翻牆離府,屬下一定如實上報。」

「嗯。」皇甫桀滿意地點點頭。

張平瞅瞅這三人,邁腿就往前走。想盯住他?當咱們飄渺飛仙的名頭是混假的?

過了沒一會兒,張平忍不住又把那貔貅拿出來把玩,不時湊到鼻前嗅嗅,「這香味挺好聞的,就是有點淡。不注意能聞到,注意又聞不到了。」

「這塊沈香木體積太小,我記得庫裏好像有些沈香木做的擺設,你要喜歡,回去就讓他們擺在房中。」皇甫桀緊趕一步,與張平走了個並肩。

朱炳在後麵看兩人又[和好如初」,頓時抱住劉旗忠的胳膊淚流滿麵。他就是一個倒楣催的多嘴公!劉旗忠嫌棄地抖了抖肩膀。

「對身體會不會有影響?」

皇甫桀搖搖頭,「好的沈香木有安神之效,你不用擔心。」

他曉得張平不是擔心自己的身體,而是擔心他。想到這裏,他的心情就忍不住飄揚起來。

「那女子還在跟著我們。」張平忽然道。

皇甫桀沒有回頭,「知道她的底細嗎?」

張平樂,「你當我天眼神通哪?看一眼就知道對方的底細?你要想知道,明天早上我告訴你。」

「不許。」皇甫桀臉黑了,「晚上別給我亂跑。你說了隻來看看絕不動手,別給我找事。」

「明明是你想知道人家的底細……」

「我現在不想知道了。」

「奇怪,她怎麼會對你表示興趣?難道她知道你的身分?」張平當剛才那句話沒聽見,腿長在他身上,他要想半夜溜出去容易得很。

皇甫桀則在想:晚上我就用褲帶把你拴在腰上,再用整個身體把你壓得死死的,我看這樣你還能往哪兒跑!

「那女娃的功夫底子不錯,腳步聲很輕,如果不是我,一般人在這麼嘈雜的地方肯定聽不見。」

你就得意吧,遲早一天廢了你。皇甫桀每次遇到這種情況都會矛盾不已。他既喜歡張平這時候表現出的得意小模樣,又痛恨他仗著武功高明讓他屢屢吃不到嘴的惡劣行為。尤以吃一半跑掉的時候最可惡!

「這位兄台,你們剛進城吧?是不是還沒找到落腳的地方?」剛說那女子,那女子就追了上來。一點沒有女孩子家的矜持和文靜,走在皇甫桀身邊大大咧咧地問道。

「兄台你的個子可真高。」不等皇甫桀回答,女子又感歎了一句。

皇甫桀皺眉,這女人和他遇到過的女人不太一樣,臉皮相當厚。

「小弟姓秦,不知兄台如何稱呼?如果兄台沒有落腳的地方,小弟正好有個好地方可以供兄台歇息。」

張平好笑,難道這女子沒看到他們手上都沒行李嗎?這麼赤裸裸的搭訕行為,如果換成是名磊落漢子倒還能讓人接受,可知道對方是女子後就有點怪異了。

不會這女娃看上我們家小桀了吧?張平失笑。如果他沒聽錯,這女娃應該就是他們出武關後經過的山腳下林中池塘裏發現的那名兇悍的絕色美人。看這女娃的態度應該也認出了他們。

可當時天色不明,小桀那張臉若在半夜看來膽小的真能嚇出毛病,何況那裏還是荒山野外,一名嬌柔女子看到那樣的小桀不但不害怕,反而主動粘上來,這就相當奇怪了。

「你姓秦,你和秦家有什麼關係?」張平跨前一步,插入女娃和皇甫桀中間問道。

女娃從紗帽後狠狠瞪他一眼,嘴中似乎嘀咕了一句「登徒子」什麼的。

張平聽到苦笑,沒想到他也有成為登徒子的一天。他不就看呆了那麼一會兒嗎?這待遇……唉!

「你管我和秦家什麼關係?難道姓秦就是秦家人了?哼,鼠目寸光沒見識!」

「是、是,在下鼠目寸光。如果當時在下眼光能再亮點、再看遠一點,說不定就能把那幅美人野外沐浴圖看得更清楚了。」張平那張老實人臉上出現嚮往的神情。

女子氣得當場就想動手,可不知為何又強自忍下,隻用刀般的眼光狠狠剮著張平。

「最恨你們這種表麵看起來老實,其實一肚子壞水的傢夥!」女子小聲罵。

後麵隨時警戒的朱炳和劉旗忠一起低頭暗想:如果風大人在這裏就好了,肯定會把這女子引為知己。

張平也想到了風雨山,會這麼罵他的,除了風雨山沒別人。當下就忍不住多看了女子幾眼。

皇甫桀對女子的問話一直沒反應,直到女子罵出剛才那句話,才淡淡地道了一句:「嗯,這話沒錯。這人是不太老實,該打。」

呃……張平抓頭,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沒惹到那女娃翻臉,反而得罪了最不能得罪的一位。

「我就隨口說說,不是真的想看……」張平喏喏地解釋道。

「我聽人說,越是隨口之言越能見真心。」

有紗帽擋著,張平看不見那人的表情,急得抓耳撓腮,他可不想一句無心之言真把這人惹毛了,要知道這人一瘋起來還不定在床上怎麼折騰他,到時別說去參加武林大會,能不能下床都會成問題。

「小……老爺,你看!那裏有空位,你餓不餓?哎呀,小的我好餓,我們去吃飯。」

張平拉著他家皇帝就要往前沖。皇甫桀這邊還沒軟化,那邊就有人搗亂了。

「小老爺?真難聽!叫人都不會叫,沒見過這麼笨的家僕。還放肆!」女子批評完張平,轉而對皇甫桀力邀道:「兄台,這種路邊酒鋪子有什麼好吃的。小弟帶你去望江酒樓吧,那裏的江鮮可是一絕。」

「小姑娘不要亂說話,剛才我們來時就看過,那家酒樓早就滿了。老爺,我們快點過去,說不定等會兒那酒鋪就沒位子了。」

「誰是小姑娘?瞎了你的狗眼!我和你家老爺說話,你一個小小奴僕亂插什麼嘴!」女娃叉腰兇悍地罵,隨即又像想起什麼一樣,趕緊放下叉腰的雙手,盡量顯得文雅地對皇甫桀道:

「你們去的時候客滿,不代表本……我去的時候沒空位。兄台,小弟對你一見如故,那望江酒樓小弟還有幾分薄麵,就算那裏再怎麼客滿,隻要小弟去保管有空位讓出來。這天色也不早了,想必兄台腹中也已饑餓,如果兄台不嫌,這頓就算小弟為兄台接風如何?」

皇甫桀本來在女子大罵張平時就準備給她點教訓,張平這傢夥再怎麼混蛋那也是他皇甫桀的寶貝疙瘩,就算他說話不用腦子,要教訓那也是他的事,還輪不到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

可是正準備讓朱炳動手的他,卻在無意間看到張平盯著女子的眼中有那麼幾分緊張,頓時停住了打算擡起的手腕,反而對女子和聲道:

「好啊,那就有勞秦小兄弟了。」

女子一聽,心中喜悅,對張平冷冷哼了一聲,當即帶路轉身往酒樓走去。她邊走還一邊想法與皇甫桀搭話。「兄台怎麼稱呼?」

「張平夫。」

「平夫大哥。」女子立刻改口。

張平張大嘴,朱炳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得差點喘不過氣,劉旗忠……保持沈默。

「平夫大哥不知是哪裏人士?聽口音似乎……」

「京城。」

「果然。平夫大哥這次也是來參加武林大會的嗎?」

「看看。」

「那你們現在住在哪裏?如果沒有好的落腳地方,小弟可以……」

「不用。」

按理說皇甫桀的冷淡回應一般人早就退避三舍,可這女子似乎覺得這樣才像一個男人,不但不以為意,反而更加熱情高漲。

「那你們住在?」

皇甫桀心中也不知在想什麼,竟然回答了:「龍哭庵。」

「啊,是那裏。」女子一楞,顯然也沒想到她的平夫大哥會住進尼姑庵裏。

「那裏也不錯,比較清靜。」女子自動給她的平夫大哥找了理由。

「嗯。」

「不知道平夫大哥有沒有聽過龍哭庵的傳說?」

不等皇甫桀回答,女子立刻就自己接著道:「龍哭庵顧名思義,就是龍流淚的地方。傳說這漢江裏居住了一條年輕的龍王,這位龍王喜歡在人間遊玩,經常化身為一人類男子進入人類市集,有一天他在上岸的時候遇到了一名女子……」

張平在後麵突然插嘴道:「老爺,我肚子疼。你們去吃,我找個地方方便。」說完人就溜了。

皇甫桀回頭,隻抓住那人的袖影,一眨眼那人就沒入了人群。

……張、平!

皇甫桀藏在紗帽後的臉一時難看到極點。

姓秦的女子看不到,因為對老實臉孔的反感,讓她立刻批評張平自作主張的行為道:「平夫大哥,也許是小弟多嘴。我覺得你實在太縱容你的奴僕了。這樣很容易讓這些賤奴失去應有的分寸,甚至爬到主人頭上作威作福。」

「嗯,不錯。我是太縱容他了,等他回來我會好好教訓、教訓他。」

死太監,這都是你自找的。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