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了一把大鎖。
陳霜笑道:若不是你和苦煉門門主相識,我懷疑我倆有來無回。
欒秋聽見星一夕與李舒小小的爭執聲。
他沒有細問,李舒很快將兩人帶出來,欒秋沒看見星一夕的影子,隻有白歡喜抱臂斜靠在洞口前。
兩側的山壁上鑿著許多洞口。金羌缺少樹木,多是砂石,房子也全是冷而硬的風格,這些在山壁上鑿洞建造的房舍,倒有些出乎欒秋意料。他左右望了一眼,接近地麵的幾處洞口似乎是牢房,鎖著一些不敢出聲的人,從相似的鐵欄杆後麵露出渾濁眼睛。
山壁上方除了住人的洞口,還鑿出通道、平台。曲天陽發聲討伐苦煉門之前,大瑀人並不熟悉這個偏僻的異國幫派,如今看來,至少這道九雀裂穀已經在金羌存在許久,到處都是前人生存過的痕跡。
苦煉門內部弟子不多,有幾個人從山壁上探出頭來,發現是李舒後立刻縮回腦袋。
“星長老呢?”欒秋問,“他不跟我們一起去?”
“隻有我和你。”李舒說,“白歡喜看管陳霜,我和你去見義父。”
陳霜撫掌笑道:“那可太好了,白兄弟說的那故事我隻聽了一半,心癢難耐,真想立刻知道門主和大瑀那位偽君子大俠發生了什麼。”
李舒:“……什麼偽君子?你又改了?”
這幾日發生的事情給了白歡喜許多不敢跟李舒說的靈感。他擺擺手,示意二人盡快走,不要耽誤他和陳霜討論。
往前走了一段,李舒才說,星一夕本想與他倆同去,但李舒拒絕了。他也不樂意把欒秋和陳霜關在那小牢房裏,在李舒看來,他倆是客人。然而在星一夕看來,他倆是不速之客,甚至是會給苦煉門帶來大麻煩的人。
“他好像已經有預感,我們會跟義父起衝突。”李舒說,“他說,有他這個外人在,義父至少不會對你我動怒。”
欒秋隻感到奇怪:“外人?我不是外人麼?”
李舒自己給星一夕找出理由:“你是我的人,自然不算外人。”
欒秋曲起手指抵在鼻尖,輕輕一笑。他這克製的笑裏包含了許多東西,笑完牽起李舒的手。兩人往前一步步走去。
九雀裂穀非常深,曲曲折折,他們如同行走在大蛇腹部。天黑得很快,沒走出多久,兩壁紛紛亮起小燈。點燈的人見了李舒,有的遠遠衝他點頭問好,有的話也不說,直接縮進暗處。
欒秋忽然想起一件事:“苦煉門真正的門主,是你的義父。”
李舒沒有再否認。
欒秋心中微動:如果李舒是有名無實的幌子,那麼十長老或許也是椿長老的幌子。一個完全控製了苦煉門的人,沒有必要繼續設置“十長老”,而在他的指使下,李舒也確實和同伴們對過去的長老動了手。如今的“十長老”中,跟椿長老不對付的,隻有稚鬼和千江——而這倆人又都已經死了。
“如果十長老是虛銜,你的義父保留“十長老”,隻是為了維持苦煉門一貫的製度,不想做出太大的改變,那麼許多事情他絕不會讓十長老代替他去做。”欒秋說,“在苦煉門裏,真正為椿長老做的事,就隻有你們嗎?”
李舒:“……為什麼你會這樣想?”
欒秋:“你的義父有太多秘密,比如連你也不知道他過去在大瑀是什麼身份,做的什麼事。既然對你隱瞞了這件事,或許也對你隱瞞了更多其他的事情。”
兩人已經拐過拐角,又是長長的一道曲折路途。
“義父有真正屬於自己的幫手。”李舒終於開口,“那些人隻聽命於義父,連我也從未見過他們的真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