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心想,我又不算浩意山莊的人,這激將法對我沒有用。
不料金滿空又說:“欒秋就教出你們這些壞東西呀?”
李舒:“……”
他把酒杯懟到金滿空麵前:“我才不賴!誰賴誰是苦煉門惡徒,天下人人得而誅之!”
這詛咒足夠狠毒,金滿空頓時信得十足,又給李舒滿上一杯:“第二杯半價。”
李舒喝得愈發珍惜,用舌尖輕舔酒麵,嘀咕:“你跟曲渺渺簡直是異父異母的兄妹。”
金滿空說自己是來仙門辦事的。至於辦什麼事,他笑著擺擺手。
若是平常,李舒自然不問。但腰傷隱隱作痛,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絞盡腦汁從金滿空口中套出曲青君的底細。
“你這麼富貴,我看謝長春倒是簡樸。”李舒應和金滿空哼得《好意春》,用酒杯給他打拍子,冷不防問,“同是雲門館弟子,你倆差別怎麼這樣大?曲青君厚此薄彼?”
金滿空看他:“對咱們有興趣?你也不想呆浩意山莊了?”
李舒笑笑,知道這是個套。“當然不是,我生是山莊的人,死是山莊的鬼。”李舒左右看看,裝作謹慎,“但是在山莊裏一說起你們館主、謝長春和以前的事兒,欒秋於笙個個黑臉,我什麼都不知道呀。心裏別扭,他們還是不把我當自己人。”
他做戲氣氛十足,說到最後,黯然得眉毛眼角都耷拉,把杯中殘酒一飲而盡。
“第三杯。”金滿空不忘提醒,倒完說起雲門館的諸般往事。
和跟著曲青君一同離開的謝長春和那百多個弟子不同,金滿空是十年前才拜入曲青君門下的。他本身身懷武功,但過於貪財,竟偷偷把師父師娘的寶貝盜去賣錢,一來一回倒騰,反而掙了幾兩銀子。那幾兩銀子無法哄得師父原諒他,他被逐出師門。不久後遇見曲青君,曲青君見他腦子靈活,又有武藝,便收他為徒。
李舒扮“浩意閑人”扮得入骨:“哼,她自己背叛師門,也收你這種背叛師門的人。”
“第四杯。”金滿空笑得見牙不見眼,並不為李舒的態度生氣。這樣的李舒反而讓他談興更盛。
“我是負責給師父解決困難問題的,謝長春是師父幹兒子,他是討師父歡心用的。”金滿空拍拍胸脯,“我能為雲門館找到源源不絕的弟子,還有源源不絕的錢銀。師父重視我,正因為我有這樣的價值。”
李舒:“你身上掛這麼多東西,不怕別人見財起意?”
金滿空:“這些都是我的武器。”
他隨手在戒指上扣下一顆寶石,突然彈向李舒。李舒伸手抓住,那寶石去勢凜冽,勁力十足。
“隻用了兩分功力。”金滿空說,“若是用上五分,你這手就保不住了。”
李舒大讚:“厲害、厲害。”隨手把寶石揣進懷裏。
金滿空朝他伸出手。兩人僵持片刻,李舒隻得把寶石歸還。
“剛剛用的是我本來的內勁,現在讓你看看‘神光訣’的威力。”寶石在金滿空手中翻跳,似一滴紅色的血。
那血忽然脫手而出,像箭矢射向那匹瘦馬。
瘦馬一聲不吭,跌倒在地。寶石穿透了它的腦袋,直飛向對麵的鋪子。鋪子門窗緊閉,並無燈火,寶石力氣不減分毫,嗤地紮入磚牆之中,竟連那磚頭也穿透了。
李舒今夜不斷被別人的功力震驚。
在誅邪大會上,金滿空和霍夫人打得不相上下,他並未看出金滿空有什麼厲害功夫,但今日這一手著實讓李舒吃驚。
寶石非常輕,不過指甲大小的一顆小石子,竟能擊殺瘦馬於無聲,還能鑽入磚牆。他看著金滿空的手,被他控製內力的能力驚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