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象頭上的嶽蓮樓忽然“哎呀”一聲。他似乎想站起,但因象頭滿是雨水、雙足打滑,竟栽了下來。
全場驚呼!
嶽蓮樓子在空中打了個轉,衣袍飄飛,如一隻水紅色蝴蝶。他風頭出夠,還未落地忽然旋身一卷,已閃到長舍主人身邊。
一拉、一扯,長舍主人的麵具、披風,全進了他的手裏。
“好俊的長舍主人。”嶽蓮樓一勾那年輕人下巴,手指順著他下頜往下移動,“可怎麼頸上還戴著鐵圈?”
靜了一瞬,全場嘩然:這長舍主人不僅頸上用鐵圈緊縛、不讓他喉嚨發聲,雙足也同樣被鐵鎖控製。
“這、這不是長舍主人!”有人大喊,“俺去年見到的,不是這一個!”
一時間全場大亂,連長舍的弟子們也麵色茫然。在這混亂中,看戲的江湖人來勁了,李舒一時間忘了嶽蓮樓就在不遠處,跳上牛背大喊:“慧光長舍騙人!還錢!”
掌門人忽然一甩牛鞭,老牛往前走去。李舒一時沒站穩,跌進欒秋懷裏。
“是我的同鄉!”掌門人狠命甩鞭子,老牛玩命往前衝,牛角挑翻數人,“我去救他!”
他的老牛一入場,堪比十個江湖人。欒秋叮囑李舒在場邊不動:“你好好呆著看熱鬧。”
李舒興奮得隻想亂蹦,無奈腰傷限製了他。他跳上旁邊的一棵樹,嘩啦啦被樹裏藏的雨水淋了一身也不覺得難受,把手裏葉子卷成筒狀,在嘴邊又吹又喊:“掌門人,打呀!打出俺們一牛派的威風!”
他身懷絕頂內功,聲音在一片混亂之中如穿雲利箭。嶽蓮樓耳朵微動,隻覺得這聲音有種久違的熟悉感。
但再細聽,卻什麼也沒聽見。場下混亂不堪,明夜堂和長舍的人試圖控製吵鬧的信眾,看熱鬧的江湖人有的幫忙,有的假惺惺裝作幫忙。嶽蓮樓雙目圓睜:竟有一頭喘氣的老牛朝台上奔來!
他實在太過吃驚,不禁後退兩步。那老牛也不知吃了什麼馬草,奔到台前,後蹄奮力一蹬、前蹄抬起,竟似一匹壯馬躍上了台子。
咚一聲,驚天動地。
馬上少年衣衫襤褸,抓起牛背兩把缺口斧子跳下:“阿青,我來救你!”
說著舉起斧子,“當”地砍斷長舍主人雙足的鐵鏈。長舍主人雙眼圓睜,緊緊拉著少年的手。
掌門人揉揉他頭發,看見他頸上那黑色鐵圈。鐵圈極緊,頸上皮膚已經有被鐵圈壓迫的痕跡,長舍主人一激動,不停喘氣,愈發感覺鐵圈收緊,他麵龐漲紅,漸漸難以呼吸。
“這個鐵圈怎麼開?”嶽蓮樓抓著台上正欲爬走的一個長舍弟子。
“不、不曉得!”弟子求饒,“我們什麼都不知道!連主人換了也不知道,是他們護送主人來這兒的……”他舉手亂指。
嶽蓮樓正要去找那幾個護衛,忽見眼前人影掠過,是幾個江湖人四處飛竄,把想逃的護衛一一逮到了台上。為首的正是欒秋。
“咦?”嶽蓮樓笑道,“你好呀,欒秋。”
“……你認得我?”欒秋詫異。
“當然認得。”嶽蓮樓笑道,“浩意山莊欒秋和於笙都是妙人兒。我跟不奇提過你,她沒邀請你到她莊子裏玩兒?”
欒秋:“……”
困擾他許久的謎題——阮不奇怎麼會看上自己——終於解開。他愈發看嶽蓮樓不順眼,把手裏的護衛扔到地上問:“開這鐵圈的鑰匙呢?”
鑰匙也不在這兒,控製長舍主人的另有其人,護衛也隻是行使護衛指責而已。
眼看那年輕人呼吸急促,漸漸無法直腰,嶽蓮樓和欒秋先後嚐試,鐵圈精鐵打製,難以破壞。
“我來。”掌門人忽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