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1 / 3)

一長,冷靜下來,隻能自我安慰:做不到也沒關係。

薑笑對夫妻倆孩子的事情尤為感興趣。季春月教她和小十寫孩子名字,小十曾把「文斯淵」寫滿了傲慢原,筆劃亂飛。

你想過他現在什麼樣嗎?你猜他談戀愛了沒有?如果他過得不太好你們會失望嗎?——薑笑翻來覆去總是問這些問題。

有時候季春月也會認認真真地和薑笑一起想像,文斯淵現在過著怎樣的生活。

她當然希望他健康,快樂,同時也希望他優秀,出色,美滿。

有時候文鋒路過,薑笑還會拉著文鋒問長問短。文鋒不太樂意參與這種沒根沒據的揣測,薑笑便直截了當:要是他變成了壞人,怎麼辦?

文鋒也直截了當:我們夫妻沒找到他,教育好他,我們也有責任。

薑笑:你不是嫉惡如仇嗎?

文鋒思考過,末了說:他好好活著就行。

他們直到此刻才知道薑笑打了這麼多的預防針。

季春月力氣大得離譜,她撥開餘洲的額發,專注認真地看他,看他的眼睛眉毛、嘴巴鼻子,視線一次又一次被眼淚淹沒。文鋒把餘洲拉起來,根本舍不得放手,哭著撫摸餘洲的臉。

這和餘洲設想的重逢很不一樣。他以為自己可以快樂地站在他們麵前報告喜訊,可以回去,回去後還能生活在一起。但季春月和文鋒,隻能永遠留在「縫隙」裡。

太痛苦了,餘洲哭得頭疼,他最後沒了力氣,隻能抽泣,反倒是季春月和文鋒在安慰他。

樊醒等人給了他們相處的時間。

薑笑復生之後,很快接受了在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小十第一時間找出流落在傲慢原的胡唯一,再一次把他關進了那個不能逃脫的地方。

魚幹和樊醒告訴薑笑這一路上發生的事情,薑笑繞著許青原轉圈:「沒什麼區別,還是沒頭發。」

許青原即便不滿,也無法再用眼睛瞪她了。

在說笑的間隙,樊醒向薑笑道歉。薑笑拍拍他肩膀:「沒必要。我在這裡其實也挺開心的。而且我沒了之後,‘鳥籠’自動讓唯一活著的小十當上籠主,我現在自由自在的,挺好。你成了山大王,你得重新設計‘鳥籠’的規則,讓我也能離開這裡,去看看別人,比如柳英年。」

樊醒:「嗯,一定。把餘洲送走之後,我不會再製造新的陷空。縫隙裡的人已經夠多了,你愛怎麼串門就怎麼串門,誰都不能攔你。」

魚幹在教訓小十,讓她千萬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由著性子做事。

小十現在對安流的心髒也沒了執念,跟爭奪心髒、製造收割者狩獵他人相比,和薑笑他們在一塊兒有趣得多。「我變乖了!」她十分不滿,「你不能老用以前的觀念來看我。」

魚幹大吃一驚:「你連講話都不一樣了。」

小十:「季老師教我很多東西。你想學麼?我也可以教你。」

魚幹:「免了,怕你教壞我。」

小十捏住它的魚尾巴甩來甩去。

漫長的一日過去,夜幕降臨之時,餘洲來到樊醒身邊。

樊醒正坐在河邊發呆。晚風拂動他的頭發,空中星辰列布,他看見半盞銀色的月亮。察覺有人靠在自己肩上,樊醒用另一隻手摸摸餘洲頭發,像撫摸一隻濕漉漉的小貓。

他吻了吻餘洲,微微笑著看他。

餘洲眼睛通紅,還腫著,聲音也變得嘶啞:「樊醒。」

樊醒張開手臂,讓餘洲鑽進自己懷裡。他們依偎在一起坐了很久很久,樊醒用手指抹去餘洲臉上的眼淚,想了想,伸舌頭品嘗指尖的鹹味。

他要把這個味道牢牢記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