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猶豫,更不打算跟對方溝通,低吼一聲,直接化出怪物形態,將所有人保護在自己身後。
餘洲和許青原把完全慌了的柳英年保護起來。柳英年手臂上觸須的爬行速度減緩了,但他左手和小臂已經幾乎都變了色,整個人搖搖欲墜,臉色慘白。
「我不想截肢……我不想死……」他哭著胡亂說話,「算了還是截肢吧,我不要死在這裡……」
餘洲發現骷髏消失無蹤,心知這膽小如鼠的東西跟猴兒臉小孩們一塊逃遁去了。但現在這個時候,沒人顧得上這個不會有生命危險的骨頭架子。
樊醒身後仍是那條粗壯碩大的尾巴,將其餘人圈在其中,自己則麵對眼前的怪物。餘洲和許青原對了個眼神,心中不安:樊醒二話不說化出原型,說明眼前這個東西極其不好對付。
「這是誰?」餘洲小聲問。
「你又是誰?」怪物耳朵很靈,「歷險者?沒被汙染?」
樊醒低聲回答:「籠主之一,母親的孩子。沒有性別,沒有名字,而且沒有眼睛。」
餘洲霎時想起自己一路過來所見的鳥兒和眼前的小遊。被汙染和侵蝕的軀體上會生出無數眼珠子,這是異變怪物們最典型的特征。
「是呀,所以我想要眼睛。」聲音又變了,可憐巴巴,抽泣嗚咽,「我好想、好想看一看‘鳥籠’的樣子。霧燈是個傻子,她不喜歡人類,不想要人類的眼睛。可是眼睛多重要呀,我現在滿意了,來看我的眼睛,它好看嗎?」
黑色的手臂撫摸小遊那半張臉,幾乎要戳進她流淚的眼睛裡。
「她不在這裡。」在魚幹問出最後一個籠主在哪裡之後,眼前四人回答,「它在等你呢,白蟾。」
白蟾一愣:「等我?」
「就像你是不喜歡折磨人類的怪東西,她也是我們之中的怪東西。」為首那人冷笑,「你不知道嗎?它最喜歡你,天天趴在雲外天偷看你的行蹤,甚至恨不能變成人,和你做朋友。」
魚幹拉著白蟾頭發:「是誰!是誰!」
「和霧燈很像,沒有眼睛,沒有軀體,是母親最憎惡的幾個孩子之一。」另一個籠主答,「你已經忘了?安流,你照顧過她的。那個沒有自己軀體,隻能用寄生的方式活在別人身上的東西。」
魚幹猛地一愣。
它想起來了,確實有這樣一個孩子。
它是混沌中生出的混沌,能夠寄生在歷險者身上,吸收完歷險者的生命後,再尋找下一個獵物。它的存活方式是寄生,當它寄生在什麼活物身上時,就連安流也無法察覺它的氣息和位置。
樊醒誕生後不久,它曾試圖侵蝕樊醒的軀體,寄生在他身上,結果遭到了母親極為嚴厲的責罰。之後它無法再完美寄生,無論寄生宿體是什麼,它都永遠失去了和宿體完整融合的能力。每一次寄生都是一次異變,它的形態更猙獰、更無法描摹,直到安流心髒和軀體被分離,它都沒有得到母親的原諒。
白蟾:「……它要,寄生在,我身上?」
沒有人比白蟾更合適、更完美。普通的人類無法承受寄生物帶來的痛苦和變異,往往很快死去。但白蟾並非普通人類,他能忍受、能適應。
隻稍稍一想,白蟾便明白了。怒氣幾乎不受控製,他怒喝:「所以它,寄生小遊,想通過小遊,侵蝕我?!」
籠主們並不知道小遊是誰。他們隻曉得,在怪霧覆蓋了整個鳥籠、所有生物都發生異變之後,偶然的一次巡遊,他們發現了特例:密林中有一些怪臉小孩子絲毫不受影響。
尋蹤而去,他們最後在密林深處,發現被猴臉小孩保護起來的,安然無恙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