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胸口的藍黑色鱗片忽然裂開,一顆碩大眼球從她胸口中央露出。薑笑退了一步,眼球盯著薑笑,不停打轉。
「……很普通。」小十忽然失望地一嘆,「不過如此。」
魚幹:「你以為人類女孩是什麼啊?」
小十:「她不怕我。」
魚幹翻了翻白眼:「你有什麼好怕的。」
小十暫時忘記自己對深淵手記和心髒的執念。她對餘洲和薑笑都充滿興趣,碰碰兩人的手,又拉拉他們衣角。
「她和男人由同樣的東西構成,」小十指著薑笑對魚幹說,「為什麼她們不能當首領?」
她的手背同樣覆蓋鱗片,薑笑也不知自己想的什麼,忽然抬手握住了小十的手掌。
小十結結實實地一愣。
「有溫度……」薑笑說,「你一點也不奇怪嘛。」
她說著對小十笑了笑。小十受到驚嚇似的猛地抽回手,抓起魚幹瞬間退到小島嶼的另一端,咚地跳進水中,隻露出一張臉。
魚幹被小十的反應弄糊塗了:「怎麼了?怕啥呢?這籠子裡你最大。」
小十看著自己的手,鱗片在水裡閃動微弱光芒。
薑笑繞著小島嶼走一圈,很快回到餘洲身邊。餘洲不得不再一次佩服她的適應能力。
捏著餘洲的臉,薑笑問:「你沒受傷吧?」
餘洲:「魚幹在我身邊,我沒事。」
薑笑:「一大幫人急吼吼地來救你,以為你被籠主虐待,遭遇不測。現在看來還好嘛,還玩起了潛水。話說回來,我原本以為籠主跟樊醒安流他倆母親似的,是個怪物,但,隻是普通小姑娘而已。」她壓低聲音,「就是多了幾條尾巴。」
餘洲:「你倒是鎮定。」
其實是看到餘洲安然無恙,欣喜蓋過一切,薑笑現在看什麼都覺得挺好、挺合心意。她也不急著離開這裡,畢竟呆在餘洲和魚幹身邊更加安全。於是她絲毫不著急,反倒坐下與餘洲說起了最近發生的事情。
「樊醒天天在營地裡跟瘋了似的,也不睡覺,晚上一個人在林子裡晃來晃去,或者跑到裂縫邊上發呆。」薑笑說,「望夫石似的。」
餘洲:「……不是,我跟他不是……」
薑笑擺擺手:「比喻,懂嗎?」
她偷看餘洲復雜表情,撐著下巴暗笑。「沒有誰比他更緊張你。」她說,「他對你真好。」
餘洲瞥她,兩人互相交換目光,氣氛古怪。
最後是薑笑先笑出來,轉移話題:「對了,文鋒和季姐也來了。」
餘洲:「因為季姐要來,所以文鋒不得不跟著一起來。」
薑笑:「你怎麼知道?」
餘洲:「他很討厭我,不會主動來救我的。在這裡死一兩個歷險者,也不是什麼大事。」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餘洲心中淌過一種異樣的情緒:對於生死問題,他也異化了。
薑笑踟躕半晌,看見小十沿著海岸,慢慢遊過來。她看不到小十的眼睛,但完全沒感受到惡意。「在講什麼故事?」小十生硬地插話,「我也想聽。」
薑笑看她:「你是不是沒朋友啊?」
小十愣了一會兒:「這不重要。」
薑笑便明白了她不肯說出口的答案。
「餘洲,我聽季姐說了些事情,很有意思,你當作故事聽也行。」薑笑說,「文鋒這麼討厭小偷,是因為小偷偷走過他和季姐的孩子。那孩子和你特別有緣分,小名也叫久久。」
薑笑很會講故事。她和季春月來往頻密,把季春月斷斷續續說的事兒串起來,能完整地還原她和文鋒身上發生的事情。
隻是餘洲越聽越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