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1 / 3)

忍疼自己處理。

季春月給他包紮,樊醒一雙眼睛總是在她臉上打轉。

「看什麼?」季春月笑著問,「我臉上有髒東西?」

樊醒和餘洲相處的時間算久,餘洲的眉毛眼睛和季春月像,筆挺的鼻子和薄嘴唇大概繼承自文鋒。但若是不說出來,旁人很難發現。

他想起餘洲很多習慣性的小動作:不喜歡與人直視,常常垂下眼皮,話也不多,盡力縮小自己存在感似的。

「你跟我們一起去嗎?」樊醒問季春月。

從旋律前往星落之地要半個月時間,他們打算日夜不停兼程,因為不知什麼時候收割者會動起來,也因為擔心餘洲和魚幹的安危。同行的自然是薑笑、柳英年和許青原。

「當然。」季春月毫不猶豫。

「你很喜歡餘洲?」樊醒又問。

「挺好的孩子,」季春月說,「就是走了條歪路。」

「他是孤兒,沒有人教他。」樊醒簡單說了些餘洲的事兒。

季春月並不知道這麼多,有些吃驚:「也是個苦孩子。」

「是啊。」樊醒說,「等見到他,你抱抱他。」

他提這個醒,自己反倒不好意思,用撐下巴的動作掩飾麵上神情,不料忘了另一隻手包紮得嚴嚴實實,下巴一戳,疼得呲牙咧嘴。

胡唯一並不和他們一起去。他是旋律的首領,自然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

他把樊醒拉到這裡來,是想讓樊醒幫忙清理旋律附近躁動不安的收割者。如今收割者紛紛靜止,老胡不知它們何時會再次躁動,但礙於之前的衝突,他已經無法用任何方法說服這幾個歷險者留下了。

但他沒想到,季春月和文鋒也要一起去。

季春月去,自然是因為謝白叮囑過要照顧好餘洲,也是因為餘洲是她和文鋒從傲慢原帶出來的人。文鋒則是因為季春月執意要去,他不得不隨從保護。

眾人於當天夜裡告別旋律眾人,坐著馬車,拖著收割者,往星落之地前進。

許青原沉默觀察薑笑,薑笑察覺他目光,沒好氣問:「沒見過美女?」

兩人坐在馬車邊緣,許青原湊到她耳邊輕聲問:「不對付胡唯一了?」

餘洲和樊醒為薑笑製造的機會已經過去了。在「殺死胡唯一」和「保全大家性命」之間,薑笑本能地選擇了後者。她並不後悔。

「現在,餘洲更重要。」薑笑說。

「你自己最重要。」許青原笑道,「人呢,活著的時候要盡量自私,別凡事都為別人著想,沒意思。尤其在‘鳥籠’這種地方,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保命,活下去,你就有回到現實的機會。」

許青原看著薑笑眼睛:「薑笑,你記住,現實世界沒有胡唯一。回到我們該在的地方,你也能夠抬頭挺胸地活下去。」他想了想,低聲笑道,「我這種人都能活得這麼自在,何況你呢?」

他從薑笑眼裡看到了頑強的固執。

拍拍薑笑的頭,許青原不再說話了。

這一路並不平靜。

從旋律營地到星落之地,一路上經過三個或大或小的營地。距離旋律最近的琵琶營地依靠河流而設,城鎮形狀如同琵琶,是一個比旋律更大、更完備的小小國家。他們與旋律、傲慢原都有過來往,在文鋒和季春月的幫助下,眾人順利獲得了補給。

但接下來兩個營地就沒那麼幸運了。

每個營地的資源有限,哪怕是曾經從傲慢原營地走出去的歷險者,哪怕還認得文鋒和季春月,但也不願意給出飲水和食物。他們對這個奇特的車隊充滿警惕和懷疑,尤其在看到拖在馬車尾部的那個收割者後。

吃完了食物,許青原和文隻好到附近叢林去打獵。樊醒有時候也會跟他們一塊兒行動。他的姐姐建造的闊大「鳥籠」裡,一切應有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