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2 / 2)

老胡卻沒有坦白。樊醒的隱瞞令他不悅。

他搓動手指,目光在樊醒臉上打轉,逐次移動,一個個地看新的歷險者,忽然微微一笑。

男人的笑容令人感到不適,餘洲在這一瞬間有種被擒獲的束縛感。樊醒開口了:「你來這裡,應該不僅是為了問我這個問題。」

「當然。」老胡點頭。樊醒不肯說,他似乎不再堅持,轉而說出了此行的真正來意。

普拉色大陸上的歷險者營地共有十八個,是籠主派遣使者設置的。這十八個營地保障了歷險者可以安穩生活,一般情況下,隻要不激怒或者主動招惹歷險者,在營地內活動基本不會有生命危險。

餘洲在橋下遭遇的歷險者,是被樊醒追捕而慌不擇路逃到營地中來的。大部分時候,收割者會默認,它們隻對付營地之外的歷險者。

也正因此,負責在各個營地之間傳遞物資、信息的歷險者,最為危險。

樊醒擊殺三十個收割者,這令傲慢原和附近土地上的收割者數量一下失去了平衡。

「旋律營地附近,收割者的活動變得異常頻繁,並且開始侵入營地。」老胡指著腳下,「這十八個營地為何安全?為什麼收割者願意繞開營地,平常絕不會進來?因為十八個營地的地下,各埋著籠主的一根骨頭。」

樊醒的脊背瞬間繃緊。

那是在謝白、老胡他們抵達「鳥籠」之前的事情。曾親歷過十八個營地建造過程的歷險者已經都不在了,他們留下了文字記錄。

籠主抽出自己的骨頭,灑在普拉色大陸上。骨頭如沉入水中一樣沉入了泥土裡。以骨頭為中心,營地出現了。

骨頭護佑著營地,但收割者本身也被籠主驅使。人們起初無法理解籠主的心態,在經年歷久的對峙、抵抗和死亡中漸漸明白:讓歷險者和收割者相互爭鬥,本身就是籠主的樂趣。

籠主慈悲地安設了四時鐘,人們隨機得到漫長的危機或者安穩生活。普拉色大陸上,就這樣逐漸形成了十八個營地,或者說十八個小小的國家。

收割者遊蕩在營地之外,它們也各有自己的勢力範圍。樊醒的行動打破了平衡,收割者開始躁動不安,它們四處移動,有的往傲慢原靠近,有的試圖侵入營地。

「籠主不是能控製收割者嗎?」柳英年問,「為什麼還能讓收割者侵入營地。」

「收割者偶爾會有失控的情況。」老胡說,「當然,這很少,畢竟都是死人,不會再有意識。現在看來,也許是骨頭的控製力在漸漸消失。」

眾人麵麵相覷。

一麵是骨頭逐漸失去控製力,一麵是收割者因為數量失衡開始躁動。

「等到骨頭徹底失效,收割者大開殺戒的時候就到了。」老胡說。

樊醒隻是沉默著,忽然問:「你們真的沒有人見過籠主?」

「從來沒有。」老胡和謝白以眼神交流,兩個人都很肯定,「我們唯一能確認的,就是這個籠主很特殊,它似乎……不是人類。」

短暫的沉默後,季春月說:「旋律營地需要能迅速、大量擊殺收割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