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1 / 2)

餘洲的隱瞞有點兒氣麼?」

柳英年很怕許青原,不太敢跟他辯駁,轉了個話題:「飯館裡的人都說文鋒穩重,他怎麼會跟餘洲這樣好性格的人起爭執?」

薑笑:「我大概能猜到。」

房子門上的鎖孔還插著鐵絲。

「季春月說,他們夫妻倆最恨的就是小偷。」薑笑說,「小偷偷走了他們最重要的東西。」

「安流!!!」

餘洲聲嘶力竭,他被黑色影子倒拎著,兩顆腦袋分別張開大口。日光裡,大口中是一個黑色空洞。

餘洲忽然聽見了一個奇特的聲音從大地深處傳來。緊接著,淺灰色藤蔓從河床、河岸破土而出,如有生命一般卷向黑色影子!

影子懼怕藤蔓,立刻鬆開了餘洲。

餘洲被人一把接住,他還未來得及看清楚來人,那人已經抱著他的腰就地一滾,躲開了黑影一根大手的攻擊。

樊醒把他護在懷中,一雙眼睛隱隱發紅,警戒著那黑色人影。人影正與藤蔓搏鬥,餘洲愣了一瞬,失聲:「出什麼事了?!」

樊醒頭發淩亂,原本長到肩膀並一直用薑笑的小草莓綁起的頭發被削去一半。他額頭、臉頰都是傷,隱隱滲出血來,從衣服的破口能看到胸口與胳膊上的條狀傷口。

「我去狩獵收割者,傲慢原上的收割者已經全都沒了,就剩這一個,逃得特別快。」樊醒嘴角一翹,「順便熟悉一下怎麼用安流的心髒來做事。」

他很中意餘洲對自己的關注,撥了餘洲頭發一把,低頭飛快說:「我終於明白收割者的本體是什麼東西了。安流不愧是安流,它是收割者的克星。」

話音剛落,一道黑霧激射而來。樊醒帶餘洲躲開後,留下一句「仔細看」便如離弦之箭,朝人影躍去。

他的右手化作藤蔓,瞬間又化為一根捏結在一起的淺灰色錐形尖刺。尖刺並不刺入收割者胸口,樊醒足尖在忽然生出的藤蔓上一踏,隨即高高躍起。

收割者的兩個腦袋發出瘋狂嘶叫:腦袋融合了,能吞下數人的黑色大口張開。

尖刺如刀,平平劃過收割者的頸脖。

尖利的嘯叫從收割者胸腔中爆發。大口保持著張開的姿態滾落,直到餘洲腳下才停。

黑色的煙霧在消散。

頭顱漸漸縮小,黑色霧氣散盡之後,露出頭顱內部的東西。

是一個人類的頭骨。

餘洲忍不住後退。頭骨仍是張嘴的動作,白色的骨頭被黑霧侵蝕,爬滿了被汙染般的痕跡。

樊醒在他身後,張開雙臂,用一種環抱的姿勢把他護在懷中。餘洲看著他完好的左手,與正逐漸回復形狀的右手,心頭劇跳。

「我回來了。」樊醒低聲說,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

餘洲回身時,他滑到了餘洲懷裡,呼吸沉重,昏了過去。

餘洲仿佛抱著一塊熱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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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收割者(6)

冬季的傲慢原總是被大雪覆蓋,收割者們藏在厚厚的雪堆之下,朝雪層上活動的人伸出雙手和舌頭。

它們的身軀如同被黑色的霧氣覆蓋,足夠靠近的時候會發現,那些並非霧氣,而是細小的黑色顆粒。

像是有什麼暗而無聲地在它們的身體上燃燒殆盡了。

起初,大家並不知道收割者是由什麼變化而成的,它是籠主直接創造出的嗜殺怪物,隻有獵捕的本能。

但漸漸的,人們發現,歷險者們被收割者獵殺後,並沒有留下屍體。

他們就如同從未出現過在這個鳥籠中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收割者的真麵目是謝白察覺的。他回到傲慢原的那個冬天,與文鋒一同在雪原巡邏,尋找新抵達的歷險者。兩人遇到了收割者,文鋒帶著歷險者奔回安全地點,謝白殿後。

人們在高地上看到了謝白與收割者的戰鬥。

謝白擊殺收割者後,收割者露出了真麵目:它們的本體是已經死去的歷險者。

季春月和文鋒在不同的時間率領不同的歷險者離開城鎮,繞著高地巡邏。他們沒有在高地附近發現收割者的身影。

這很不尋常。

普拉色大陸上,收割者的數量曾有一段時間增加到令人吃驚的地步,新抵達的歷險者還未看清楚「鳥籠」狀態就被獵殺,整個普拉色大陸找不到成規模的歷險者營地。

茫茫雪野之中,日夜遊蕩著黑色的收割者。

最後是籠主出手調節。一夜之間,收割者數量減少一半,神秘的使者逡巡大陸,為歷險者們選定了幾處地方,讓歷險者可以安營紮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