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1 / 3)

他又閉緊了嘴巴。

餘洲拍拍他肩膀,和魚幹走入了一扇門。

雨聲鋪天蓋地。

強光消失後,餘洲發現他們站在一個屋簷下。

這是一個有高樓大廈的城市,餘洲忽然有種踏實感:至少這是他熟悉的時代特征。

身後是車站出口,幾個人就像遊客一樣,似乎剛剛抵達這座城市。

「對麵有人。」魚幹提醒。

隔著一條冷清的道路,有人撐著黑色大傘站在路的對麵。等來人走近,傘麵抬起,餘洲有點兒吃驚:眼前是一位穿著運動校服的男孩子,黑框眼鏡,一張平凡普通、毫無記憶點的臉龐。

「你們好,我是這個‘鳥籠’的籠主。」男孩說,「歷險者,請回答我一個問題,如果答案是‘不想’,你們可以轉身進入車站,我會為你們打開前往下一個‘鳥籠’的門。」

在他們身後,果然有微光閃動。

餘洲半信半疑時,男孩繼續道:「如果答案是‘想’,請你們留下來,幫我找一個人。」

第三卷 潰瘍

第22章 潰瘍(1)

城市正是雨季。路上幾乎沒有行人,店鋪冷清。

一條河蜿蜒流過城市中心,是大江支流。,河上有渡輪,大雨裡拉響汽笛。

男孩暫時沒有提出問題,帶他們上了一輛公交車。

公交車沒有司機,但開得平穩。

餘洲本能地打量和記憶周圍的情況。路上沒有車輛,僅公交車獨自穿過雨霧。餘洲發現薑笑的表現有點兒奇怪。

她沒有跟他們走到一起,反而站在車頭,看著頭頂貼著的公交路線圖。

公交車裡的細節十分真實,連路線圖上一個寫錯了的站牌都呈現了出來。「思想路中」是一張貼上去的紙條,薑笑踮腳揭去,紙條下是「四想路中」。

薑笑露出溫柔笑容,餘洲和魚幹瞥見,一人一魚都吃驚。這比一輛無人駕駛的公交車還罕見。

意識到餘洲在看她,她走到餘洲身邊坐下,打量那男孩,男孩的目光落在她的校服外套上。兩人隻用目光交流,不出聲。

車窗外,街景不斷延伸。車子最後停在一個渡口前。

渡口有船隻停靠,道旁標牌寫著:機動車請前行至江中渡口,摩托車/三輪車5元/輛/往返,行人/自行車3元/輛/往返。

但渡口沒有人。

餘洲站在渡口前,被這座小城市難以形容的沉悶感包圍。無論是霧角鎮,還是阿爾嘉的「王國」,他們都能很快看出,那不是存在於現實中的世界。

但這裡不同。除了幾乎沒有人之外,城市真實得可怕,連欄杆的鐵鏽、標牌上鬆動的螺絲都還原了,他難以置信:籠主為什麼要把這個城市的形態做得如此真實?

他踏進小小的水窪,水窪倒映出街道兩旁林立的房子,在雨中一徑沉默。

「你要問我們什麼問題?」餘洲問那男孩。

男孩的頭發被風吹得微微拂起。他鏡片度數很深,眼睛裡是十幾歲少年人罕見的沉穩。

男孩指著渡口,跟他們說了一個故事。

2017年9月4日,一輛超速的汽車在深夜撞破渡口的圍欄,衝入河裡。

拖出車輛的時候,車輛破碎的保險杠從河底淤泥裡勾出一個被繩索捆實的漁網。

漁網裡有一具白骨。

骸骨屬於一個十六歲的少女,她失蹤於2017年4月6日。

4月6日晚10點15分,結束晚自習的她在學校門口的書報亭裡購買了一瓶汽水,跟準備收攤的老板道別後,小跑著穿過道路。

那是她最後被目擊的記錄。

她原本應該搭乘公交車,到補習學校去找自己的母親,再坐母親的電動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