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1 / 3)

「什麼想法?」樊醒立刻問,「當‘籠主’?還是‘新娘’?」

阿爾嘉看他:「我真不喜歡你。」

樊醒小嘴吧嗒吧嗒根本沒停:「你也會像煉獄裡的人一樣,跪下來親吻他的腳?」

阿爾嘉笑著:「亞瑟是個單純的孩子。他隻喜歡遊戲,喜歡別人服從。隻要滿足他小小的遊戲癮頭,他不會深究。」

「三年還不足夠他深究?」樊醒脆聲說,「三年沒有歷險者來過這個‘鳥籠’,天天對著你和這裡的人,亞瑟不會煩?」

他說完還蹭著餘洲的褲子,抬頭看餘洲:「哥哥,我說得對嗎?」

阿爾嘉的臉色已經完全變了。

歷險者的魂靈才是鳥籠之所以成為獨立世界的原因。他們生活、勞作,做應當或者不應當的一切事情。鳥籠因此豐富起來。

鳥籠是一個沙盤,籠主是控製沙盤的人。小小的沙盤裡還有各種各樣的生物,它繁榮、生長,成為烏托邦。

但沙盤裡的人和物如果一成不變呢?

亞瑟仍是歷險者,阿爾嘉沒有奪走他的性命。隻要亞瑟願意,他隨時可以擺脫這個貌似熱鬧、實則死氣沉沉的世界。

門在阿爾嘉手裡。如果亞瑟要求,阿爾嘉會拒絕嗎?阿爾嘉怕亞瑟憎恨自己,他會為了亞瑟打開那道門嗎?

餘洲並不覺得亞瑟討厭這兒。亞瑟赦免煉獄裡的人時,何等暢快和瘋狂。

「你們應該答應我的要求。」阿爾嘉岔開話題,重復自己的要求,「門在我手裡,這是你們唯一能夠離開的途徑。」

餘洲抬頭看向窗外。

阿爾嘉背後的窗戶清澈透明。天快要亮了,飛星崖愈發清晰。

有歷險者從飛星崖上跳下去的話,這兒必定也看得一清二楚。

為什麼一定是飛星崖?為什麼一定要歷險者從飛星崖跳下去?仿佛這是一個新生的儀式,人們默默接受了這個規則。

直到看到這扇寬大的窗戶,餘洲才明白飛星崖的意義:每一個歷險者縱身跳下的時刻,阿爾嘉和亞瑟都在這裡注視著,享受著歷險者活著的最後一刻。

他們的「王國」又多了一個臣民。

而在夜晚,見證了無數生命隕落的懸崖,會上演不知疲倦的狂宴。死亡在「鳥籠」裡不再是一件令人悲傷的事情,隻要杯中有酒,人們就心滿意足。

那形如煉獄的「另一邊」,自然也是阿爾嘉和亞瑟一起設置的。

無法逾越的山,明明存在但不能泅渡的通路,他精明地給被棄置和懲罰的人們留了一個可能,但那是走不通的路。

於是人們隻能寄望於歷險者的死,還有自稱「阿爾嘉」的亞瑟,偶爾心血來潮賜予的赦免。亞瑟無法讓煉獄中的人直接回到另一邊,這顯然需要阿爾嘉來協助完成。

禸體和精神的折磨,讓「鳥籠」裡的人根本不敢反抗和質疑籠主。餘洲所見的每一個人,手臂上都有或多或少的花瓣形斑紋。

那是從煉獄走過一遭的印記,也是王的提醒:不要背叛,不要忤逆。

阿爾嘉和亞瑟對打造「王國」如此興致勃勃。

兄弟倆在這個「鳥籠」中,分明各取所需。

「我不知道‘鳥籠’的歷險者是如何篩選的,也不知道間隔時間究竟有多久。但這裡,已經有足足三年沒有來過歷險者。」用手指在虛空中畫出一扇小門的形狀,阿爾嘉吟詩一般輕快地說,「所以我優待你們。殺了亞瑟,我為你們開門。」

樊醒和魚幹看餘洲。

餘洲:「我不殺人。」

阿爾嘉:「或者你們死,或者亞瑟死,你必須選一個。」

餘洲很幹脆:「不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