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嘉也很幹脆:「那我隻能把希望寄托在下一批歷險者身上了。」
河邊的石頭房子前,薑笑和柳英年正蹲著等漁夫帽給他倆烤魚。
河的兩岸飄滿薔薇香氣。花田中,花柱越來越大,已經竄到了十多米高,就算是天天念叨「鳥籠裡什麼都有可能發生」的薑笑,也開始憂心忡忡。
柳英年遠遠看著,戳了戳薑笑胳膊:「笑,你覺不覺得那些東西很像人形?」
薑笑盯了一會兒:「不像吧?」
柳英年又問:「帽,你覺得呢?」
漁夫帽沒理他。
漁夫帽是個野外生存的老手,擅長在森林和溪水裡尋找食物。他還是烹飪燒烤的大師。一點兒佐料就可以做出味道相當好的食物,就連愛嘮叨的魚幹也心服口服。
風吹來了薔薇的花瓣,淺灰色的,像魚的鱗片。有的落到柳英年頭上,他抓下來時想到小狗的死,立刻扔開。
花瓣落在烤魚上,瞬間被烤焦了。
漁夫帽、薑笑:「……」
還沒等倆人開罵,柳英年忽然一屁股坐倒。他指著兩人身後的薔薇花田:「動、動起來了……」
還沒回頭,花田中傳來了巨響。
就像有人從結實的地麵硬生生拔出樹根,花田中那些高大的花柱一根接一根地,像人一樣,邁步從泥土裡站了起來。它們比原先想像的更高大,手足俱全,包括腦袋在內,全身上下都由淺灰色薔薇的藤蔓構成。
它們開始移動,從泥土裡拉扯出更多植物的根莖。根須牽扯土壤,漁夫帽麵前的火堆也在抖動。他和薑笑拉著腿軟的柳英年走上高處。不過十幾秒功夫,河邊的土地被藤蔓拉扯,緩緩動起來。
沒熄滅的火點著了薔薇,開始燃燒。
晨光中,大片燃火的花田被藤蔓巨人拖著,往河流下遊移動。
遠處的山頂上,飄著薔薇旗幟的宮殿中,忽然爆發炸裂巨響。
房頂被衝破了。
巨大的薔薇藤蔓如觸手一般衝出屋頂,在晨光裡伸縮招展。
霧角鎮的經歷沒讓餘洲害怕過籠主。古老師一心求死,最後沒死成也乖乖給他們打開了門。
阿爾嘉卻不一樣。他製造的王國太過平靜幸福,王國裡忤逆他的人全都要投入煉獄之中去。一個兩個不聽話的歷險者,他是容不下的。
餘洲在一瞬間理解了薑笑說過的話:這樣平靜、幸福的「鳥籠」,是極其危險的。
巨大的薔薇藤蔓撐破了王宮的屋頂,它們爆發於房間的各個角落。在那些帶著銳刺的藤蔓朝他們衝來時,餘洲和樊醒幾乎都是同一個反應——他們同時衝阿爾嘉奔去。
控製籠主!餘洲腦中隻剩這一個念頭。
如同被藤蔓吞噬一般,阿爾嘉瞬間沒入濃綠色的莖葉之中。藤蔓的銳刺不會刺傷他,他高聲長笑:「我很久、很久沒遇到過敢攻擊我的歷險者了!」
房間在呼吸間被膨脹的藤蔓完全占據。
餘洲抱起樊醒,大吼一聲「魚幹」,身體一彈,撞破了正對飛星崖的窗戶。
魚幹失聲:「別——」
餘洲已經落了下去。
他緊緊把樊醒護在胸`前,先撞在窗下的樹上,再翻滾落入灌木叢中。
肋骨和手肘疼得鑽心。餘洲被樊醒壓在身下,一條手指大小的魚幹落到他臉上:「餘洲!」
餘洲連罵聲都虛弱了:「不是讓你變大嗎……」
魚幹帶著哭腔:「魚家好害怕!變不出來!」
藤蔓從窗口爬出,嘈雜人聲接近。幸好王宮尚未規劃成形,房間不高,又有樹枝灌木緩衝。餘洲一張臉跌得發紅,咬牙撐起身,仍抱著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