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盛錦知道若傳出去自己在母喪期間居然還與丈夫行房定要被罵死的,可現在她顧不了那麼多,寵妃近在眼前,對她來說,情勢極其不好。

就這樣到了三月末,蘇盛錦月信雖晚了兩日又有些奇怪,但總歸是來了,蘇盛錦很是失望,但子嗣不能強求也無它法。

皇太子派侍衛來打前站了,把奚景恒氣得幾乎要怒發衝冠,拿起寶劍將暢馨苑的樹木砍得七零八落,蘇盛錦聽太監來稟急忙放下手中的繡繃趕來,邊走邊吩咐太監:“馬上讓人來把那些樹木重新修剪出形狀,包裹樹的那些草簾子有劃壞的趕緊換了,對了,換成半新不舊的,別用新的,再把那些樹枝都收起,總之,別讓人疑心到什麼。”

太監連連點頭應諾小跑著去辦差了,蘇盛錦剛走到暢馨苑門口就聽見裏麵傳來閔微雲著急的聲音:“子軒哥哥,你別生氣,這樣傷著自己怎麼辦?”

雖然一直都知道,可一時聽到口中還像乍咬碎了一顆青梅,酸到舌頭根兒,鬼使神差的,蘇盛錦輕靠在門邊,暢馨苑是個規矩的長形園子,並沒有多大,此時樹木都光禿禿的更是眼界開闊,所以很容易看見園中的兩人。

奚景恒寶劍已經入鞘,身著玫粉衣裙站在一邊的閔微雲輕移蓮步走過去站在離他兩步之遙的地方,頭微微向前探著,一副探尋的模樣,奚景恒怒氣似乎已消了大半,語氣隻是有些微的嗔怪:“雲兒,你怎麼私自跑來,若是剛才傷了你怎麼辦?”

閔微雲抿嘴樂了,聲音裏又充滿了歡快說道:“如果我受點傷能讓子軒哥哥你消氣我求之不得呢,總好過你這樣禍害了滿園春樹。”

奚景恒斥一句:胡鬧。雖是斥責語氣裏卻絲毫沒有怒氣,與當時在承明殿黑著臉罵她蘇盛錦有雲泥之別。

閔微雲低著頭絞著手終於邁步上前撲進奚景恒懷中,奚景恒不自在的掙紮了下,但閔微雲的雙臂已環上了他的腰,螓首靠在他胸前,不知道說了什麼。

此時此景,無聲勝有聲,她站在門外,連豔羨的份兒都沒有,蘇盛錦轉身離開,冬日的王宮顯得很蕭條,就像蘇盛錦現在的心——被一次次踐踏得如同一片焦土。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流淚了,但晏璃說有,還很肯定的說一定是宮裏風沙太大迷了王後的眼。

奚景恒今日破天荒的來到臨華殿用晚膳,更稀奇的是還帶了一份賞賜,雖然不是貴重東西但重在心意,若是往常,蘇盛錦麵上再怎樣心裏也是要高興一下的,今日不同,心裏堵。他這是享受了大餐之後隨手給她那塊點心麼?當她是小貓小狗好哄嗎?

用過晚膳,蘇盛錦早早便要睡下,奚景恒難得體貼問了句:“你臉色不大好,讓他們傳醫官來瞧瞧。”

蘇盛錦對著鏡子,一個宮女正給她拿下釵環簪花,蘇盛錦眼皮都沒抬回道:“沒什麼不適,不過是下午帶人去花園打理了一番準備迎接貴客,沒想到風沙大,吹得頭疼。”

話說得沒一點軟和氣,奚景恒果然臉上又尷尬起來,蘇盛錦繼續說道:“林美人那兒的蘭花開了,昨天請大家賞過,王上忙沒到,今晚不妨去看看。”

“不了,孤王一向不喜歡花花草草。”沒想到,奚景恒居然幹脆的拒絕了。

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