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後悔了?”寧琥珀歪著頭,嘴角抿起,顯然有些不樂意。
“怕你後悔!”奚琲湛輕輕把手掌貼住她的手掌,然後將那隻小手緊緊握住。
“不知道這樣私定終身我爺爺會不會夜裏托夢來對我實施家法!”寧琥珀笑著說道。
奚琲湛便立時接道:“與爺同睡,爺跟他老人家談。”
寧琥珀柳眉一豎使勁掙開了手“美得你”,然後笑著跑了,留下奚琲湛一個人在雪地裏。
奚琲湛站了會兒,嘴角的笑意又慢慢隱去,心頭莫名又煩躁起來,低聲自語道:“禍害精,寧琥珀比你好多了!”
寒夜漫漫又是滿室漆黑,到了後半夜晏璃支持不住略略睡去,等醒來時,紫檀桌上的燭火已經點燃,蘇盛錦坐在桌邊,手裏還拿著火折子,燭光下蘇盛錦臉色慘白,眼睛腫著,看起來憔悴不堪,仿佛盛開的花兒一夜之間被暴風雨吹落在地委於泥土。
“怎麼不喚我?”晏璃未解衣,掀了被就下地了。
“去給我拿些冰塊來敷一敷眼睛,再泡些潤喉茶。”蘇盛錦開口,聲音沙啞。
晏璃趕緊去拿了來,近了才見蘇盛錦滿眼血絲,顯然一夜未眠,晏璃一邊為她冰敷一邊說道:“太後昨日派人傳過話免了您今日請安。”
“規矩不可偏廢。”蘇盛錦說道,喝了一口燙燙的茶,胸膛裏這才有了些暖意。
今日,蘇盛錦化了淡淡的妝,遮掩了黑眼圈,胭脂口紅一概不用,顯得臉上缺乏生氣,到壽安宮的時候,太後剛用過早膳,正喂架上的幾隻金絲雀,見她來很是驚訝,妃子們來的時候各個好像憋著一肚子話卻不知道從哪裏說似的,低頭抬頭間一閃而逝的卻是幸災樂禍,蘇盛錦端坐,她原本話就不多,今日更安靜。
太後提及要送去沈府的賻禮,蘇盛錦說今日就按例安排下去,會盡早送往蘇家,不會耽擱,那位安美人終於按捺不住悄聲說了句:“王後難道不去奔喪?”
蘇盛錦一雙利目看過去安美人低了頭,蘇盛錦不屑與她逞口舌之快,太後最近看安美人極不順眼,此時便罵了一句:“沈夫人已經安葬王後奔誰的喪?就算王後去奔喪這後宮裏也輪不到你說了算,混賬東西。”
蘇盛錦告退出來,隻見閔微雲陪伴閔太妃正上台階,那位美豔的太妃故作一臉驚訝說道:“昨晚驚聞沈夫人故去的噩耗,知道盛錦你心裏定是萬分難受所以趕緊派人將雲兒接進宮來陪伴你,我讓她來給太後請個安就要去臨華殿呢,沒想到碰見,可巧了。”
“太妃可真心急。”蘇盛錦毫不客氣說了句,一點也不掩飾嘴邊的冷笑。
閔氏姑侄倆變了臉色,閔太妃一臉惱怒,閔微雲紅了臉爭辯道:“盛錦姐姐,你誤會了,我不是……”
“本宮還有太後的旨意要去辦。”蘇盛錦很惱火,直接從她們身邊走了過去,隻聽身後輕飄飄傳來一句:看她得意多久。
晏璃回頭狠瞪了兩人一眼,啐了一口,蘇盛錦眼皮都沒抬。
不知閔太妃怎麼說動了太後,閔微雲居然就這樣沒名沒分的在宮裏住了下來,她來了幾次臨華殿,蘇盛錦正傷心加上惱火,對她不冷不熱,如此幾次,閔微雲就不來了。
閔微雲雖在宮裏,據晏璃打聽來的消息她倒是老老實實的待在閔太妃宮裏,並沒有去糾纏奚景恒,再者,不知道是顧惜蘇盛錦喪母還是如何,奚景恒這一個月來有大半的時間都是宿在臨華殿,初時他還規規矩矩,有兩次喝了酒就忘了禮儀,該做的事一件也沒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