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血已經止住了。”
這人也沒見有多麼大年紀,聽他說話怎麼就這麼費勁……
“一口氣全說完,別讓我問第二遍。”
大夫帶著疑惑抬頭看了彥卿一眼,馬上又低下了頭,“回娘娘,殿下嘔血是飲酒過度傷了胃經,如今已經止住了,但因傷損在胃,為殿下控製舊疾的藥暫不能用,所以隻能靜待酒力散除,舊疾自然消退。”
彥卿看著這個古代白衣天使,冷然道,“你給我解釋一下什麼叫自然消退。”
“耗著。”
“你他媽到底是不是大夫!”
彥卿終於理解了為什麼會有醫鬧這檔子事。
心疼是會帶情緒的。
“卑職無能,請娘娘降罪。”
“無能?無能你當哪門子的大夫啊!”轉頭對綺兒吩咐,“不是還有別的大夫嗎,換個頂事兒的過來!這個……。”
要罵人的時候才想起來,好像還不知道要罵的人姓甚名誰。
“你叫什麼?”
“卑職賀仲子。”
賀仲子?
這名字怎麼這麼熟……
對了。
是被南宮儀提起的。
他問了她一句,她召賀仲子是怎麼回事。
原來說的就是這個大夫。
他問她為什麼召賀仲子,也就是說,按正常情況來說她不該召這個大夫。
也就是說,這個大夫跟他們不是一夥兒的。
也就是說,這個大夫給南宮信看病起碼是安全的。
也就是說,這個大夫不能換。
這麼想著,剛才的火氣也消了大半。
“名字不錯,你今天晚上哪兒也別去,就留在偏廳候召吧。”
她知道這個理由很爛,但實在沒心思去編個再像樣點兒的了。
“是,娘娘。”
綺兒帶著賀仲子退下,彥卿才回到臥房,走到床前。
和那晚一樣,南宮信眉心緊皺,嘴唇微抿,冷汗層出,慘白得讓人看著就揪心。南宮信手臂露在被子外麵,能清楚地看到他緊抓著身下的床單,蒼白的手指微微顫抖。
還是不知道他這舊疾是什麼,但看得出這病對他的折磨實在不輕。
想把他手臂放進被子裏,彥卿剛觸碰到南宮信冰冷的手背,卻被南宮信突然反過來抓住了手。
彥卿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把手往外抽了一下,南宮信卻抓得更緊了。
不知道他哪兒來的力氣,愣是把彥卿的手握得生疼。
“哎哎哎……你輕點兒!”
被彥卿一叫,南宮信觸電一樣地放開了手,接連咳了好幾聲。
彥卿好一陣才從剛才的驚訝中回過神來。
他不是很不待見自己嗎?
他跟自己不是應該水火不容嗎?
他想握住的肯定不是自己的手的吧,不然怎麼會在聽到自己的聲音後就把手放開了呢。
他醉了,沒認清人,一定是這樣的。
定了定心神,彥卿輕輕坐到床邊,拿起疊在枕邊的汗巾替他擦拭順頰而下的冷汗。
“你到底是誰……。”
忽然聽到南宮信開口說話,聲音很微弱,彥卿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麼?”
南宮信又重複了一遍,“你到底是誰……。”
拿著汗巾的手在他額上停了一停。
“你喝多了,趕緊睡一覺,明早起來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