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房沒有聽話開門,隔著門詢問是誰。

望春道:“督公大人聽聞首輔大人病重,特來探望,還不快出來迎接。”

門房隔著門縫往外看,心說這麼大陣仗,到底來探病還是來抄家?

“督公大人有心了,且容小的去通稟一聲,再來回話。”

“快去快回,晚了我們就自己進去了。”望春說道。

自己進去?

自己怎麼進?

破門而入嗎?

門房慌忙應聲是,腳步生風地跑去報信。

望春回到江瀲馬前:“幹爹稍等,門房去報信了。”

江瀲端坐馬上,向四處張望,冷冷道:“哪裏用他報信,隻怕咱們還沒靠近,信就已經送進去了。”

望春自然也知道,門房不過是在拖延時間,但這裏是當朝首輔的家,他們也不能硬闖,該走的過場還是要走。

過了一會兒,門房帶著管家一起回來,將大門打開,請江瀲進去。

“我家大人說,我們府上地方小,容不下太多人,所以,請督公大人帶兩個隨從進去相見便可。”管家恭恭敬敬地說道。

“那可不行。”望春嗬斥道,“我們這些弟兄大半夜的來探望首輔大人,難道要他們在外麵喝西北風嗎?”

管家哈著腰一臉為難:“這是家主的吩咐,小的不敢不從,督公大人非要讓人全都進去,那就隻能從小的身上踩過去了。”

他看似畢恭畢敬,實則態度強硬,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

江瀲心裏明白,這門房並不是普通的門房,管家也不是普通的管家,兩人都是絕頂的高手。

倘若他非要硬闖,且不說這兩個高手,光是埋伏在暗處的弓箭手,就能在頃刻間把他們射成刺蝟。

他叫住還要繼續發飆的望春,翻身下馬。

“既然是首輔大人的要求,咱家自當客隨主便。”他笑著說道,隨手點了隊伍中的兩個廠衛,帶著他們一起踏上台階,“兩個隨從,再加上我幹兒子,不能再少了。”

管家看看那兩個廠衛,又看看望春,沒說什麼,抬手作請。

多一個人能翻起什麼大浪,他們府裏的暗衛也不是吃素的。

管家領著江瀲四人去見宋憫,門房又把門從裏麵插上。

望夏和其他人在門外等候,雖然知道幹爹帶進去的兩個廠衛其實是望冬和沈決,還是忍不住為他們擔心。

“所有人都打起精神,隻要一看到信號,立刻隨我衝進去。”他握緊手中的彎刀下達命令。

眾人齊齊抱拳應是。

江瀲跟隨大管事一路來到宋憫的住處,把沈決和望冬留在門外,帶著望春進了臥房。

“大人,督公大人來了。”

管家走到床前彎腰稟報,宋憫靠在床頭慢慢睜開眼睛,有氣無力地看向江瀲:“督公大人深夜前來,我身子不便,未能遠迎,失禮了。”

說罷吩咐守在身邊的隨從:“長河,給督公大人看座。”

長河?

望春飛快地和江瀲對視一眼。

長河不是被幹爹大卸八塊喂狗了嗎,怎麼又來一個長河?

江瀲神情漠然地在長河搬來的椅子上坐下:“首輔大人真是念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