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錦衣衛。”她盯著那燈籠說道,隨即就看到有人從那輛馬車裏跳了下來。

那人身量瘦高,長腳長手,一身飛魚服在燈光下看起來很是威風。

沈決?

他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裏?

杜若寧忙放下簾子,將茴香也拉回來。

沈決大步走來,雙手抱胸往車前一站:“叫你們家小姐出來,我有話要問她。”

“我家小姐不見外男。”賀之舟上前一步說道,“沈大人有事自去國公府下拜帖,如今天色已晚,您在荒郊野外攔截我家小姐的馬車,未免有失體統。”

“哈,我有失體統?是江……我在城裏等不到人,怕你們半道被人打劫,才特意出城來瞧瞧的。”沈決說道,“就衝這點,你家小姐也要出來給我道聲謝,若寧小姐,你聽到了嗎?”

杜若寧:“……”

喊這麼大聲,我要說我沒聽到你信嗎?

“我聽到了,多謝沈大人關心。”她隔著簾子說道,“眼下天色已晚,恕我實在不方便相見,回頭再答謝大人。”

沈決一怔:“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要等你嗎?”

“我猜是為了擊鼓的事。”杜若寧道,“沈大人肯定是誤會我比賽作弊害你輸了銀子,但我並沒有作弊。”

“……”

沈決沒想到她一下子就猜中了,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馬車。

江瀲就在馬車裏隔著簾子縫往外看,被他回頭的動作氣得罵了一句“蠢貨”。

他這一回頭,不明擺告訴人家車裏還有同伴嗎?

果然,賀之舟也跟著看過來。

江瀲忙將簾子放下,就聽沈決又道:“你騙人,你昨天明明擊得很好,你那天就是故意輸的,我懷疑你和賭坊有勾結,你再不出來,我就把你帶回北鎮撫司去。”

“天呐,這可怎麼辦?”茴香嚇得一把抱住杜若寧,“小姐,北鎮撫司的詔獄和東廠一樣恐怖,進去了就別想囫圇個出來,他不會真把咱們帶走吧?”

“他敢。”杜若寧道,“你們在車上坐著不要動,我去和他講講道理。”

說著將茴香藿香衣襟上別的帕子扯下來,讓她們分別把自己的兩隻手都包上,掀開簾子下了馬車。

“沈大人。”她踩著地上的積雪走到沈決麵前,道了個萬福,而後仰著一張小臉委屈道,“沈大人,我沒有騙你,我昨天擊的鼓,是比賽之後苦練而成的。”

“我信你個鬼。”沈決冷笑,“比賽之前你不學,比賽都結束了,你為何還要苦練?”

“是真的。”杜若寧無比真誠地看著他的眼睛,“本來我隻是想參與一下,沒想到居然害沈大人輸了那麼多銀子,那天在臨仙閣看到大人因輸了銀子而傷心買醉,我心中十分愧疚,所以才下決心要把鼓技練好的。”

沈決:“……”

為了他苦練鼓技,這話聽著怎麼一點都不真實?

真拿他當傻子呀?

他堂堂錦衣衛指揮使,是這麼容易被騙的嗎?

“真的是真的,沈大人你要相信我。”杜若寧說道,舉起雙手給他看,“你瞧,我最近為了練鼓,手都練傷了,手腕腫得都不能動,可是大人你放心,我不會放棄的,我一定要勤學苦練,爭取明年拿個冠軍,把你輸掉的銀子贏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