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
沈決質疑的視線落在她包得隻剩下八根手指頭的雙手上。
傷沒傷腫沒腫的看不出來,露在外麵的手指頭倒是又白又圓潤,指甲上塗著紅豔豔的丹蔻,十分賞心悅目。
沈決的心莫名一軟,說話的語氣也沒那麼衝了:“你敢保證明年就一定能奪冠嗎?”
“當然。”杜若寧頓時眉飛色舞,“我覺得我在這方麵還是很有天賦的,才學了幾天就已經擊得像模像樣,所以啊,這事你千萬不要告訴督公大人,等我明年參賽的時候,你再和他打賭,他肯定會輸的。”
是嗎?
沈決又忍不住回頭往馬車上看了一眼。
“車裏還有人啊?”杜若寧問道。
“沒有沒有。”沈決忙擺手否認。
杜若寧不信,提著裙擺往那邊走:“我去瞧瞧,車裏是不是藏了個美女姐姐。”
“……”
沈決想攔住她,轉念一想又沒攔,眼睜睜看著她走過去掀起了車簾。
“姐姐!”杜若寧喚了一聲,探頭往裏看。
車裏掛了一盞小燈,橘黃的燈光下,坐著一個眉目如畫的……死太監!
“督公大人,怎麼是你?”杜若寧驚訝道。
江瀲的眼睛又開始絲絲冒冷氣。
他真是服了沈決那個蠢貨,氣勢洶洶來討債,被人家三言兩語就哄得暈頭轉向,居然還問人家明年能不能奪冠。
奪個鬼的冠呀,這種人怎麼當上的錦衣衛指揮使?
江瀲開始懷疑,錦衣衛的詔獄裏到底有多少冤死鬼。
就他這腦子,要是碰上一個嘴皮子利索的殺人犯,他都能把人無罪釋放。
“督公大人,你怎麼不說話?”杜若寧問道。
“說什麼?”江瀲沒好氣道,“說你怎麼巧言令色的騙人嗎?”
“我沒有騙人,我真的是後來才學的。”杜若寧又舉起包著帕子的手給他看,“你瞧,我手都練腫了。”
“哼!”江瀲冷笑,“不是說手腕腫得不能動嗎,怎麼掀簾子掀得這麼麻利?”
杜若寧:“……”
我又沒害你輸銀子,為什麼要拆穿我?
“也不是完全不能動,我就是好奇想看看是哪個美女姐姐,一激動就忘了疼。”她眨著無辜的大眼睛解釋道,末了又加了一句,“不過督公大人也很美,能夠見到督公大人,我真的好開心呀!”
“……”
江瀲磨磨牙,冰冷的視線落在她因為探頭而露出的纖細脖頸上。
這麼細的脖子,應該很好掐斷吧?他憤怒地想。
好在他的理智還在,還記得自己此行的目的,強壓怒火衝杜若寧招了招手:“你上來,我有話問你。”
杜若寧遲疑了一下,看看他,又縮回頭看看賀之舟和沈決,最後還是聽從了他的吩咐。
“督公大人要問什麼?”她上了車,在江瀲對麵坐下來。
江瀲也懶得和她廢話,開門見山地問:“咱家聽人說你昨日擊的鼓樂是長寧公主的《策馬度關山》,你是從哪裏學來的?”
杜若寧心頭一跳,她以為時隔十年,這曲子早就被人遺忘了,沒想到除了父親和宋憫,還有別人記得,並且還能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