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蓮樓撲上來親他,笑問:“明夜堂的?”
章漠心口發燙,他極少跟嶽蓮樓說情話,那時候卻忍不住了。
“……是我的。”他低聲道,“一生都是。”
金環與紅玉在燭火中暗暗生光,油潤光滑。
章漠抬手去摸,嶽蓮樓握住他的手,用布巾為他擦拭身體。“你記得吧,靳岄在北戎當過賀蘭碸家裏的奴隸。我起初不曉得,後麵才知北戎的奴隸都有奴隸印記。”他指著自己左臂,“之後雲洲王給靳岄打了印記,賀蘭碸氣得幾乎發狂。”
章漠還未從方才狂風暴雨般的衝擊裏回過神:“怎麼忽然說這個?”
“這是你給我的記認。”嶽蓮樓笑道,“我是你的奴隸,堂主。”
章漠閉上眼睛:“你不是。”
嶽蓮樓:“是也無妨。”
章漠看他:“不必這樣作踐自己。”
嶽蓮樓扔了布巾,抱住他笑道:“為你做的事情,怎麼是作踐?是心甘情願。”
章漠心頭蠢動,捏了捏嶽蓮樓的耳朵,聲音比這夜的風還要輕,還要熱:“等等……我還不夠。”
阮不奇隔日與章漠、嶽蓮樓一同吃早飯,眼睛眨個沒完。
“堂主,你腰又疼了麼?”她問,“這老毛病,得好好治呀。”
章漠瞪她一眼,阮不奇用大碗擋住他眼神,暗暗發笑。
嶽蓮樓在院中與江州第一才子、第一美人說悄悄話。也不知他講了什麼,那俊俏男子與豔麗姑娘齊聲笑起來,氣氛異常活躍歡樂。
阮不奇嚼著卓卓托人送來的肉幹:“昨夜第一美人跟我打聽嶽蓮樓哩。”
章漠:“打聽什麼?”
阮不奇:“說他俊得仿似天人,問我他是否有婚配,家產多少,有無田地商鋪。”
章漠冷聲應:“已有婚配。”
阮不奇:“那江州第一才子也……”
章漠冷冷看向嶽蓮樓方向,那目光仿佛要將第一才子與第一美人刺個透心。
阮不奇:“才子打聽堂主你呢。”
章漠一愣:“我?”
阮不奇:“問你是否有婚配,家產多少,有無田地商鋪,喜歡男子還是女子。”
章漠:“……”
嶽蓮樓不知何時掠了回來,坐在章漠身邊,順勢攬著他:“告訴他,堂主隻喜歡我。”
章漠再抬頭,院中兩位俏麗人兒邊笑邊走,遠遠遞來目光。他心中有些酸意,正思索如何不著痕跡責備嶽蓮樓,嶽蓮樓已經衝阮不奇嚷嚷開了。
“以後你這宅子裏若還有人對堂主起心思,我先教訓你!”嶽蓮樓凶惡道,“馭下不精,該打!”
阮不奇瞪圓了眼睛,大聲道:“那你呢?你還帶賀蘭碸去春風春雨樓,教他看……”
她也不知如何形容,又怕說得粗俗令章漠不悅,嚅囁片刻飛快道:“看兩個男的做那種事。”
嶽蓮樓撲過去想捂她嘴巴,可惜來不及了。
章漠手中筷子哢吧一聲折斷。他目光寒冷,垂下眼皮,一言不發起身便走。
城守終於見到章漠,頓時長籲短歎。
人證物證俱在,殺人凶手定是嶽蓮樓無疑。但朝廷上下,誰不知道明夜堂江湖地位特殊?北方邊防軍統領白霓是明夜堂堂主的義姐,明夜堂上下都與永毅侯一家關係密切,連北軍的傳奇將軍狼麵侯也同明夜堂親近,更別說刑部大司寇紀春明親自派人帶來手書,稱此案已經驚動官家,命城守必定仔細調查,不得冤枉無辜之人。
既然指明了“不得冤枉無辜之人”,那便說明大司寇和官家都認為,犯案的不是嶽蓮樓。
城守愁得頭發都快白了,梁京來了位常律寺少卿,可也沒有多大作用,隻行督辦之責。
章漠開門見山:“聽聞彭府有一位稚子幸存?我想見見她。”
城守心中吃驚,但也連忙安排。常律寺少卿衛岩和章漠見麵問好,彼此沒有多少交往,很快便無話呆站。等到城守把那小姑娘帶出來,章漠觀察她幾眼後,轉身離去。
片刻後章漠回到廳中,那小孩忽然渾身一顫,尖叫著捂住了眼睛:“是鬼!那個紅衣裳的惡鬼!”她哇哇大哭,指著章漠。
章漠換上一聲火紅色衣裳,臉上更是化了與嶽蓮樓一般無二的妝容。他前襟大敞,露出頸上金環。小孩哭得愈發厲害:“戴金環的鬼!”
章漠草草抹去臉上妝容,脫了那火紅衣裳,蹲在小姑娘麵前:“你再瞧瞧,我還是不是那紅衣裳的惡鬼?”
小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回頭看章漠卻愣住。“……你……你不是……你穿了那衣裳,就是惡鬼……”喵喵尒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