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趙大小姐!”
聽到這話,陶新元立即推金山倒玉柱般拜倒在地:“小人願為趙家馬前卒!”
“客套話就免了。”
趙婉茹擺了擺手,示意陶新元離開。
陶新元不敢有半點猶豫,連忙點頭哈腰退出偏廳。
趙得誌沒能趁今天這個機會宰了秦安,肚子裏多少還是有些鬱悶,跟自家妹妹打過招呼,也快步離開。
很快,趙家偏廳裏就隻剩下趙婉茹一人。
趙婉茹從袖口裏掏出半張寫著蠅頭小楷的宣紙,嘴角微微上揚,繼而將紙張揉成紙團,隨手一丟:“我倒是真想看看,你能翻出多大的浪花。”
已經坐在梁王府馬車上的秦安自然不知道趙婉茹心中作何想法。
從趙家出來後,一路上秦安都悶頭不語,到現在已經有將近半柱香的時間了。
馬車車窗外,小販叫賣聲,酒樓小二招攬聲,買主和賣家討價還價的聲音此起彼伏,而秦安對此卻毫不在意。
如果換做最開始,秦安或許會好奇看看,指不定還會下車感受一下氛圍。
可現在,秦安的心思都沉在今天的遭遇上。
他賣出半張配方,是為了謀求自保,但到最後,這份配方卻成了趙婉茹手中的利刃,反而刺了自己一刀。
所謂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莫過如此。
而這件事,也給秦安敲響了警鍾。
如今的時代跟他前世所處的時代完全不同,在前世,商人重利,為了黃白之物,鋌而走險者不知凡幾,但是在這裏,錢財之上,還有王權。
商人賺的錢更多,可到最後依舊是權力者的附庸。
王權……才能富貴,單這一點考慮,他最開始就鑽進了死胡同。
秦安緩緩抬頭,目光落到李思嵐身上。
其實他早該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因為有李思嵐的存在,他能接連死裏逃生。
同樣因為李思嵐,趙家隻能先往他身上潑髒水,而不是直接派殺手。
但是,如果三天內找不到自證清白的辦法,他的優勢將蕩然無存。
細碎的陽光撒到李思嵐臉上,仿佛鋪了一層金粉,瓊鼻美眸,麵若白玉,直讓秦安看的有些癡了。
愣愣神許久,秦安默默握拳,徹底打定主意。
穩固和李思嵐的關係,讓王府無法隨便拋棄他。
隻有這樣,他才能在趙婉茹的計謀中活下來。
隻有這樣,他才能有反擊的可能。
“夫人。”
秦安麵色肅穆,正兒八經的躬身行禮:“對不起。”
李思嵐早就注意到秦安正在觀察自己,但她卻沒有想到,秦安開口第一句話竟然是道歉。
按照秦安以前的性子,發生了這種事情後,應該著急慌張的解釋才對,之後還是要讓自己幫忙收拾爛攤子。
就像昨天。
李思嵐有些出神,片刻後才回過神,秀眉緩緩皺起:“為什麼道歉?”
“自以為是,不識時務。”
秦安拱手行禮,不知是不是車頂不高的緣故,身子剛好呈現出半躬身的姿勢:“不僅如此,我還夫人帶來這麼大的麻煩。”
李思嵐朝一側挪了挪身子,避開秦安的大禮。
女子成親前以父母為尊,成親後以夫君為大,上至皇後公主,下至耕農女子,皆是如此。
“三日後,你準備如何自證清白?”
掃了秦安一眼,李思嵐主動轉移話題。
秦安突如其來的行禮雖然讓她有些措手不及,但並不妨礙她因為秦安的所作所為而生氣。
麵對李思嵐的詢問,秦安深深籲了口氣:“夫人盡管放心,到時候自然會有結果。”
聞言,李思嵐眉頭再度皺緊。
人貴有自知之明,但這句話放在秦安身上,似乎很不適用。
良久,李思嵐收回目光:“希望你能做到,否則,我會按照之前說的,親自將你趕出王府!”
秦安輕輕點頭,隨手掀開門簾。
街上格外喧鬧,走卒商販人人都在為了生計奔波。
而他,也正在努力求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