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鍾後,梁王府門前。
秦安目送馬車離開視線,繼而輕輕籲了口氣。
雖然說的簡單,但真到做的時候,秦安才意識到想要自證清白到底有多難。
想要自證清白,除非依著配方燒製出瓷器。
度娘能夠給他提供製瓷配方,但燒瓷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學會的功夫,拉胚上釉,開窯上火,都需要經年累月積累的經驗。
而且,從度娘給出的經驗來看,燒瓷並非一時半會兒就能結束的活計,往往一窯瓷器燒出來,至少需要十六個時辰。
換言之,三天時間,最多隻能開兩窯。
讓一個毫無燒瓷經驗的人開窯燒瓷,絲毫不亞於讓三歲幼童考狀元。
這也就導致此時的秦安,大有一種老虎咬龜無從下口的感覺。
至於在梁城找有經驗的老窯工幫忙燒瓷?
這想法剛剛升起就被秦安打消。
別說他能不能找到窯工,單單以趙家在梁城的影響力,窯工就算來了,也不保證對方不會搞鬼。
陶新元就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他需要找一個不怕趙家,但又有足夠燒瓷經驗的窯工,最好是現成的。
秦安一邊思索,一邊埋著頭往梁王府走,不知不覺便進了後院。
還沒等秦安回過神,不遠處就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好你個姓秦的,一上午時間都死哪兒去了?”
伴隨著怒火中燒的聲音,一道身著錦袍的少年步履匆匆的出現在秦安視線裏。
幾步跑到秦安麵前,錦袍少年捋著袖子直接道明來意:“趕快讓我打你一頓。”
聽著錦袍少年的話,秦安先是一怔,但腳下卻沒停,隻是微微一側身,便躲了過去。
等到拉開距離,秦安這才正色拱手:“世子殿下。”
這個咋咋呼呼跳出來,說要給秦安一個教訓的錦袍少年,不是“不務正業”的梁王府世子還能是誰?
一巴掌打空,梁王世子立即怒上心頭。
以前的書呆子秦安,那叫一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以往他在爹哪兒受了氣,都是找秦安當出氣包的。
現在倒好,他居然敢躲?
秦安自然不知道梁王世子心裏想的什麼,現在的他,想的是另外一個問題。
俗話說得好,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
眼前這位世子殿下不就是他想要找的人嗎?
不怕趙家,卻是燒瓷的好手。
別看梁王世子才十六歲,可仔細算起來,世子從兩三歲記事就開始就學著活尿泥,同歲的幼童都開始啟蒙讀書的時候,他卻滿門心思往王府所屬的瓷土礦山跑。
見秦安看自己的眼神越來越奇怪,梁王世子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但很快,隱隱作疼的手心就讓他的注意力隨之挪開。
剛才在父親書房,他可是實實在在挨了十下戒尺,這口氣不發在秦安身上,怕是今天晚上都睡不好。
“站在那兒不準動,讓我打你一頓!”
聽著梁王世子這話,秦安反倒笑了起來:“殿下這話說的有些不對,你要打我,還不準我躲,天底下哪有這種道理。”
“少說廢話,站好了。”
梁王世子又捋了捋袖口:“我不打臉。”
說著,梁王世子又掄起巴掌。
手提到一半,約莫是想起自己說不打臉的話,梁王世子又收了幾分力道。
看著輕飄飄的巴掌,秦安再退一步。
又一巴掌打空,梁王世子立即瞪大了眼:“姓秦的!你還敢躲?”
“世子殿下又挨揍了?”
秦安置若未聞,主動問道:“這次又是因為什麼?”
“還不是李福。”
聽到秦安發問,梁王世子順勢回答道:“說好了讓他給我打掩護的,我才到窯廠,我爹就派人把我抓了回來,這次又得燒壞一窯瓷器。”
氣呼呼解釋完,梁王世子又憤憤的咬牙道:“肯定是李福那家夥告的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