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若一個長輩那樣語重心長地教育:“再怎麼樣,也不能對長輩不敬啊。我們小玨,不是一向都是個尊敬長輩,讓哥哥放心的乖孩子嗎?”

這話聽得林白起忍不住腹誹。

紀思玨從來就沒讓紀懷凜放心過,在學校裏作威作福,出了社會為非作歹,好在上頭有紀懷凜壓著,至今沒做出過違法亂紀的事情。

最出格的事情就是偷盜公司的機密文件,差點兒沒把他給掐死。

“哼,小玨。”紀老太太冷哼一聲,嘲諷地重複。

從認識起,陸餘情就這麼叫紀思玨,這屬實是撞槍口上了。

陸餘情臉色僵硬,無措地看向紀懷凜。

可紀懷凜沒有看她。

她站著,紀懷凜坐著,從她的角度看,能看見紀懷凜小扇子似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緒。

紀懷凜開口,他問紀思玨:“你要鬧到什麼時候?”

不帶絲毫感情,冷靜地盤問,又像是旁觀者無心地詢問。

紀思玨所作的一切事情,在他看來都不是很嚴重的錯誤,隻是他不明白,紀思玨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是有什麼天大的事,值得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中傷親人,讓紀老太太這樣難過,還要任性妄為。

紀懷凜不明白,所以他問:“你到底在不滿什麼?你想要什麼,直說。”

他把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紀思玨還是不說話。

紀懷凜這一生,能給紀思玨的東西有很多,物質,財富,地位,權力,哪怕是愛,也從來不缺。

可紀思玨隻想要一個人,獨獨是紀懷凜給不了,他也不能開口要。

悶不做聲的態度隻會火上澆油,紀老太太氣道:“我看哪,他要鬧到我死!”

林白起連呸三聲:“這話可不興說!我就您這一個奶奶,您沒了我跟誰討去?我還指望您長命百歲呢!”

他嫌棄地瞥紀思玨和陸餘情一眼:“別尋這些晦氣!”

鬧了這麼長時間,他總算知道在鬧什麼了。

要說紀思玨跟陸餘情壓根沒啥交情,何至於幾次三番為她說話,甚至不惜惹眾怒都要為她開脫。

原來症結在這兒呢。

也就紀老太太和紀懷凜,不常過問兒女情長的事,沒往那處想,才會被一直蒙在鼓裏。

白多多知道嗎?紀思玨又偷摸去看白多多,斜著眼睛,鬼鬼祟祟。

這次被白多多逮個正著,還衝他揚了揚眉毛。

林白起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扭開頭,嚴格遵循隻要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準測行事。

紀懷凜不是個有耐心的人,他沉下聲音喊:“紀思玨,說話。”

紀思玨頭埋得更低了:“我不想要什麼,我沒什麼想要的。”

這種敷衍的話,糊弄別人還成,在紀懷凜這裏不過關。

他這次是打定主意要問出個所以然來,把事情一次性解決完,鬧了這麼長時間,也該夠了。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要什麼,為什麼。”紀懷凜不怒自威,紀思玨大氣都不敢出。

氣氛陡然變得嚴肅,如果他們不說話,周圍鴉雀無聲,無端壓抑,給人巨大地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