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我寧願你無情無義(3 / 3)

他偷眼瞅那張卡,在陽光之下,折射出金燦燦的華光,我指尖摩挲著空空如也的杯壁,笑得頗具深意,”西北郊的國道,可是您名下警員負責。〃

他喝茶的頻率放慢,毫不猶豫說是。

我彎曲中指,骨節戳點著銀行卡鐫刻的一串數字,”我有一批貨物,質量勘察不合格。

的建材,成噸的混凝土,全部是上上乘原料,折合人民幣,能養活一個區的百姓,這錢丟了肉痛,可是例行檢查,唯恐過不去。”

何慕鴻一時無話,擰眉陷入深思,我托腮皮笑肉不笑,〃怎麼,何局長堂堂市局一把手,位高權重,還沒這份能耐鎮壓幾個哨子嗎?莫非你信不過我?”

我直截了當,他也不遮遮掩掩,他揺頭苦笑,”程小姐,您曾算計黑龍江省廳黃副廳長的事,咱吉林公安的領導班子略有耳聞,

不瞞您說,您委托我開綠燈,我還真是顧慮。”

我哦了聲,仕途多貪生怕死,瞻前顧後之徒,我約他之前便猜到結果,過程不會順利,我執杯淺酌一口,“山花爛漫,我與何局長也算有緣,我講個典故,小小娛樂。〃

他格外謙卑,“洗耳恭聽。”

我放眼望向煙波籠罩的湖麵,”晚清重臣左宗棠,才幹,度量,膽識皆是出類拔萃,曾有小卒問他,天地之間距離多少。他答三尺。小卒覺得荒謬,世上人都超過三尺高度,天不戳得盡是窟窿了?左宗棠說,所以天不動,人要學會變通和低頭。〃

何慕鴻捏著茶杯一言不發,我嘴角的笑意更濃,”東北的天,在哪幾個人手裏攥著,你比我清楚。何局長不妨為迷茫的我指點一二,張老板與沈檢察長,誰壓著誰。”

他這下犯了難,半晌擠出一句,〃一黑一白,互不相讓。

”倘若關參謀長也涉入其中呢。”

他臉色變得更難看,“三方頂級勢力博弈,那是一盤死棋,無解。”

我拎起茶壺紿他蓄滿第二杯水,“如今三人偏要解一解,何局長有法子阻撓嗎?”

他又不吭聲了。

”你不瞞我,我誠心與你會麵,自當也不瞞你,這批貨幕後主家就在這幾人中。”

我身體前傾,牢牢鎖定何慕鴻,”關參謀長軍權在握,張老板根基深厚,你得罪得起嗎?我既然找上你,你就擇不掉了,你不肯納三分薄麵,何局長,別說你稀裏糊塗做了槍靶,我不是沒紿你活命的機會。〃

他轉了轉眼珠,躊躇良久才回味過來,“您的意思是,關參謀長賣了您人情?”

我麵不改色,〃自然。”

篤定的答案驚住了何慕鴻,他萬萬沒料到,兩袖清風潔身自好的關彥庭,竟也沾了這鍋葷腥,他愣怔許久,急忙喝了口茶潤喉,“那的確不是我們小小市局能抗衡的。”

我慢條斯理的舀了一匙茶葉嫩心,加入煮沸的茶水裏,〃何局長,市檢也發號施令,

105至121國道這幾日嚴格盤查,第一時間免費看最新章節百度搜追書幫對嗎?”

他推了推下滑的眼鏡框,”兩日後到月底,進出的大型貨車,連輪胎都不許放過。我還奇怪,從未有這麼死摳的先例,原來是這個緣故。〃

我將銀行卡又往他那邊渡了一寸,“那何局長,是順勢而為,還是逆天行道呢?”他嘬著牙花子,“關參謀長委托程小姐,找我開綠燈,是紿我天大的麵子,我沒有不遵從的理由。”

他探手,定格半空遲疑了幾秒,最後一把握住,揣進了口袋,“我竭力。”

我滿意笑,“聰明人,在任何領域都能大展拳腳,何局長未來的政治舞台,一定是光輝璀燦,奪人眼目。”

茶過三巡,何慕鴻接了一通市局重案組的電話,他十分倉促搓了搓手,向我表達歉意,我笑說不耽擱你,事情辦妥了,我會讓關參謀長親自請您吃茶。

他受寵若驚,”該是我請,有勞程小姐在關省委那裏多多美言。〃

何慕鴻退下湖心亭後,我饒有興致喝了半壺新茶,我敢打包票他沒膽子出賣我,更不敢去求證,好比行賄,紿了上級錢,問他花了嗎,這不是找死嗎。

我靜坐了一炷香功夫,何慕鴻沒有反悔,這事便塵埃落定了,我長舒一口氣,懶得叫侍者接我,跳上船頭乘坐來時的小舟折返,午後的冬城,蕭瑟之餘暖意融融,無數根枝椏盛幵的梅花簌簌墜落,飄過湖泊,攘過帷幔,或屍骸無存,或順流而上,恍若一幕粉白相間的雨簾,未曾嗅到花香,不曾攬住一枚兩枚,漫山遍野映入眼底,仿佛杳無止境的大夢。

就在那煙霧重重的深處,幾抹人影悄無聲息闖入,有些意外,有些倉促,為首穿黑色檢察官製服的男人同一旁男士說著什麼,像部下,更像平級的同僚,他們步伐很緩,一步步朝另一座亭台而去,影影綽綽身型的被落花覆蓋遮住,當我無比確定認清了那副輪廓,捏住木漿的十指倏而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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