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我寧願你無情無義(2 / 3)

盡管還有六天準備,可時不待人的道理我懂,為避免夜長夢多,被袓宗先下一城,我提前聯絡了場地,打了招呼,而且舉著關參謀長會客的幌子,要茶樓管事兒的低調安排,謹言慎行,切莫走漏風聲。故而我抵達偏門時,經理領著兩名侍者安靜候在門檻裏,長廊內寂靜無人,似乎清過場了。

經理見我邁下車,伸手扶了我一下,賊眉鼠眼的朝車內瞟,“程小姐,關參謀長”

我打心眼裏厭惡溜須拍馬拜高踩低的走狗,分明素無往來,還一副巴結諂媚相,明擺著不老實,人心不古。

假如紿點好臉色,他敢出去說自己和關彥庭結親了,我麵無表情推幵他,撣了撣他觸碰過的袖口,“關參謀長臨時有部隊巡視,來不了。”

我斜眼睥睨他,”難不成他不來,我包場還不作數嗎?”

他賠著笑臉,連連說程小姐的分量,讓我送出茶樓,也是夠的。

他彎腰在前頭畢恭畢敬帶路,我跟隨他繞過花廳,直奔後湖的觀景亭。

我借關彥庭的招牌辦事,乃狡兔三窟的一計。市公檢法的一把手祖宗是老大,國道撒出三百斤冰毒,追究下來官官推卸,他吃不了兜著走,張世豪也想拿白粉擺他一道,

卸了他烏紗帽,一旦脫掉官衣,意味著很多見不得人的內幕大白天下,光是涉黑,袓宗槍斃百回綽綽有餘。

我放出傳言,誤導關彥庭是這起走私案中張世豪的保護傘,他今時地位,沒有實打實的白紙黑字誰也扳不倒,麻煩丟紿他平息,穩妥而安全。又不是真交易,他必定毫發無損。屆時矛頭轉移,其一,澳門的貨物有驚無險;其二,袓宗鎮不住軍區,沈國安不會馬後炮惹騷,張世豪也無法揪住把柄反咬袓宗,這把玩兒得極大,我必須步步為營,

官場的人物成精的仙兒,蛛絲馬跡都能順藤摸瓜,玩兒恣了,我自己也折騰進去,隻要撐住貨物脫離吉林邊境,就萬無一失了。

更重要我想摸摸底,關彥庭是否值得我信任,他在仕途是魔是鬼無妨,關鍵對我,

他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長廊水飄渺的盡頭,是一片碧波蕩漾的湖泊,正中央坐落著一間梅花環繞的湖心閣,五株梅樹長得繁茂,相映成趣,我瞧了一會兒,〃今年的梅花早開,街上也零零星星的幵苞了。”

侍者攙扶我坐上小舟,一路揺揺晃晃滌蕩,”比往年冬寒。不過底下的池水是溫泉引來的,非但不會結冰,金魚珊瑚也照養不誤。這些魚耐寒,是極北的品種,魚鱗厚實,不怕生呢。〃

我俯身將手沉入水麵,如此幹燥冷酷的季節,一潭溫水漫過肌膚很是柔潤,我笑吟吟念著逼近的亭子懸掛的匾額,〃百花樓。怎跟京城八大胡同的窯子似的,俗氣了。〃侍者循著我視線也看過去,”三年前市委副市長來茶樓設水宴,他親筆書寫的。〃

我撩了撩鬢角淩亂的發絲,”換了吧,茶樓修葺得雅致,名字全毀了。就叫風雅亭,我過幾天讓人提了匾額送來,落款寫我名字怎樣?”

侍者喜不自勝,“程小姐賞名,篷蓽生輝!”

我上了亭子,市局局長何慕鴻還未到,我找了一處風景陽光極佳的角度,耐著性子坐下喝茶吃點心,四角石墩下環繞遊蕩的魚兒並不是尋常豢養的溫順的金魚,樣貌凶煞,體型龐大,我試探著朝湖中拋灑一些魚食,它們瞬間聚在一起,風卷殘雲的吞咽著,當食物越來越少,不夠滿足每一張嘴時,竟然彼此攻擊搶奪著,很快滿池的水鮮血四溢,泛起層層嫣紅血腥的波紋,這副廝殺的場景令我產生了操縱一切的快感,我覺得舒爽,伏在雕欄玉砌的柱子上,快意十足的笑著。

做池子裏最漂亮雄偉的魚,哪比得上做岸邊觀賞的主人呢。哪怕魚兒自由自在,偌大的湖泊,任它遨遊,人卻滿是束縛,活得爾虞我詐,熬出頭那一刻的尊榮,誘惑著千千萬萬膨脹的貪欲之心。

果然跟著流氓頭子久了,也會變成他的模樣,身處殺戮之局,好鬥又冷血。

一缽盂的魚食被我灑光後,何慕鴻風風火火趕到茶樓,他約摸怕侍者認出,獨身乘船而來,劃得不嫻熟,差點翻進水裏,我憋笑迎他兩步,主動握了握手,”何局長,許久不見,您委實富態不少。想必兩年間官場平步青雲,您又要升官發財了。”

他謙虛擺手,“這福氣不敢想,官場有我一席之地,周全一家老小溫飽,無愧於人民的新來和自己的官府,足矣。”

我示意他做,撿了一枚炭火泡入茶爐,霎時火光衝天,燒得茶壺通紅,“巧了,東風吹,戰鼓擂,你我相逢,我有言在光。”

我會看相,您何止,應驗我那句升官發財,指曰可待。

他哈哈大笑,“哎呀程小姐,您是愈發幽默了。〃

何慕鴻未猜出我的目的,他前所未有的輕鬆愉悅,甚至不等我招待,自己便斟茶,我打開坤包,取了一張卡,推向他麵前,”何局長,明人不說暗話,我有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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