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程霖,你躲什麼(2 / 2)

張世豪裏裏外外都陰,祖宗則陰在了裏麵。

他的陰,不顯山不露水,卻算計了所有人,包括睡他枕邊的我。

他將我摟緊懷裏,輕輕拍打我脊背,他說好了,別哭了。

我難以自抑抽噎著,他撩開我被汗水打濕的長發,望了好半晌,他唇吻上我鼻尖,沒有嫌棄我臉上的腥味,“聽話。”

祖宗之後在這邊停留了五天,第六天傍晚我們回了哈爾濱,事情沒解決,相反,進入了白熱化階段,三方龐大的黑勢力對峙,幾股小勢力也在鬥法,祖宗留下了二力,張世豪據說還在長春。

張世豪一向穩紮穩打,贏了意料之中,輸了也是有他的目的,而不是純粹輸,祖宗擅長出其不意,聲東擊西,他甩出的籌謀往往卻不是最終使用的。

危急關頭他非但不坐鎮,倒是跑出了省外,給對手部署的良機,絕不是他糊塗了,張世豪也清楚這一點,他選擇了按兵不動,兩方都在以智謀博弈。

我陪祖宗在外地這段日子,黑龍江夜總會掃黃,倒了十幾家場子,哈爾濱逃過一劫,一方麵是張世豪的麵子鎮著,不掃皇城,也沒法掃別家,畢竟皇城才是最大毒瘤,另一方麵,鬧出太大動靜,祖宗也漏了,土皇帝的秘書親自致電省公安廳,哈爾濱不動。

話是這麼說,整個黑龍江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一丁點樣子不做,也不現實,因此營業不久的蘭黛俱樂部成了替罪羊,米蘭給我打電話求我救她手底下幾個紅牌姑娘時,那邊亂得一塌糊塗,十幾輛警車呼嘯嘶鳴,幾十名條子傾巢出動,圍剿了蘭黛前後門。

我乘車抵達,第二撥小姐正從大廳內押運出,排成彎曲的長龍,衣衫不整披頭散發,其中兩個臀部還粘著男人用過的避孕套,渾然無覺。

我風風火火穿梭而過,伸手扒拉著經過的姑娘,米蘭的紅牌我認得,挺俊俏的,狐狸眼,臉蛋原裝漂亮,一對整容的矽膠胸,為了圈內杠紅桃,搶她生意,我找了一溜,最終在這列小姐的最後發現了她,她也看見我了,我和米蘭的交情,這個當口出現,必定為了撈人,她原本老實跟著,立馬不安分掙脫手拷,朝我這邊跑。

我開口要人沒用,祖宗的名頭好使,這種場合不能瞎浪費,屁大點的事濫用職權給他添亂,得不償失,米蘭的情我也得還,所以我拿了張世豪的扳指。

我沒等條子阻攔,亮出了籌碼,條子哪顧得上看,急著把人押上警車交差,反手扒拉開,“掃黃!妨礙公務什麼罪名知道嗎?湊合什麼。”

我冷冷掃了他一眼,指著那個姑娘,以及她旁邊紮堆的三四名,“別人我不管,她們,我帶走。”

條子扶了扶警帽,剛想開口說話,翠綠的玉石扳指在他眼前晃三晃,他一愣,怔了好一會兒,我麵無表情問,“張老板的小情人你們也敢抓?動手前沒掃聽清楚嗎,蘭黛俱樂部可是張老板的溫柔鄉,這裏的幾個頭牌,誰和他沒點關係,你們抓一個,梁子便結下了,何況我瞧著——”

我裝模做樣梭巡一圈,“你給他滿門抄家了啊?張老板要睡馬子,難不成睡你媳婦兒呀?”

條子琢磨了幾秒,事態嚴重拿捏不準,他抬手命令後麵的條子原地待命,飛快衝向前麵的領隊彙報情況,這批掃黃的條子來自區局,即使一把手也不夠格出席應酬,更別提帶隊的頭兒了,壓根沒見過我,一聽土匪頭子張世豪出示了扳指,來保幾隻賣肉的雞,親自迎過來,笑著放了人。

我解救完她們進入大廳,條子一場血洗,到處都是翻查後的狼藉,一些沒被抓現形的客人和陪侍,一邊慶幸著劫後餘生,一邊四下亂竄,逃離這片是非之地,糜亂嘈雜的人潮之外,站著吸煙的米蘭,她身影很模糊,虛幻在搖曳的霓虹和狹長的走廊盡頭。她仰麵吐出一口煙霧,朝我點了下頭,揮手讓幾個姑娘散了,就近推開旁邊一間包房門。

僅僅是匆匆掠過,我心髒咯噔一跳。

【明晚0點30,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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