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很難不愛他【長更】(1 / 3)

我跟著祖宗抵達維多利亞時,關彥庭已經到了。

他坐在預定好的包房內,燈光調得格外雪白刺目,一身纖塵不染的銀灰色便裝,對著滿桌的酒菜自斟自飲。

夜總會沒這規格的招待,男人是消遣娛樂打炮的,吃飯直接去酒樓了,擺這兒不是多此一舉嗎。可關彥庭身份特殊,他不玩兒逢場作戲那套,祖宗想請他來,隻能順著。

幸好維多利亞的老板和祖宗有點交情,打個招呼,辦得很敞亮。

在東三省,黑龍江的皇城會所,遼寧的維多利亞,吉林的大皇宮,是色情場館的扛把子,隻要搞一回,京城的天上人間都沒勁了。

玩女人的行家知道,圈子裏有順口溜,“廣東的妓浪,東北的妓靚,高官富商在煙花柳巷耍大棒。”

尤其沈陽的雞,天下一絕,那臉蛋,那胸脯,絕不是吹的,會噴水、叫床逼真、夾得緊的,在東北大地比比皆是,長春的鴨,世所罕見,米蘭弄死的阿猛,之前是長春大皇宮的台柱子,不僅硬件好,他對自己的狠,比我有過之無不及,他那根家夥,掏出來亮晶晶的,隻有富婆想不到的東西,沒他鑲不了的,因為喬四一案落馬的最高法二把手,他的夫人睡了阿猛一次,她打麻將停牌,高興說漏嘴了,她說阿猛捅一下,比她男人捅咕一百下都爽,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磨得幽洞裏的肉麻麻酥酥的,又長,當即爽翻天。

最搞笑是,她男人垮台了,牽連她蹲大獄,服刑前條子問她,還有什麼心願,她竟然請求和阿猛單獨待一夜。

並非她不知亡國恨,而是東北的雞鴨活兒太好,死而無憾的溫柔鄉。

關彥庭伸手,拿起搭在玉石托盤上一雙打磨光滑的烏木筷,這一桌杯盤碗盞的樣式,奢華且不張揚,場麵拿捏極其講究。

他察覺推門的動靜,抬眸望過來,目光在我臉孔僅僅一閃而過,便投向祖宗。

他略欠了欠身,示意我們落座,“沈檢察長,沈陽公幹?”

祖宗沒計較關彥庭的明知故問,他脫下西裝,隨手交給我,“關首長,聽說你昨天扣了一批貨。”

“是有這事。一批來頭不小,毀人毀己的違禁貨。”

祖宗眸光一凜,深不見底,“查清源頭了嗎。”

關彥庭淡笑,“沈檢察長很感興趣?”他親自斟滿酒,話不多說,先碰了一杯,同行之間應酬的情義酒,喝了天大的衝突,為名為利都不能撕破臉,祖宗一口悶,他喝不慣苦辣的白酒,臉色隱隱發白,我麻利拔出紅酒瓶塞,添了半杯,讓他壓一壓喉嚨的灼燒。

關彥庭悠然自得擦拭著烏木筷,漫不經心回應,“正在調查,沈檢察長有消息嗎?”

祖宗平複氣息,“主家是我。”

“哦?”他訝異挑眉,“原來是沈檢察長的貨,我實在不清楚。張世豪的船,我是認得的,我以為他出自己的貨,這倒是我疏忽了。”

官場大老虎,演戲皆是一把好手,丟進娛樂圈,正兒八經的演員,連他們一半也比不了,關彥庭演得全無一絲痕跡,若非二力說,張世豪和他聯手搞祖宗,衝他這份自然與坦蕩,沒準騙過我了。

祖宗未戳穿,他不著痕跡淺笑,掏出打火機和煙盒,慢條斯理點了一根,“關首長,不知者不怪,確實我這批貨有問題,我也是被人坑了,砸手裏不甩出去麻煩更大,現在你了解,是怎麼意思。”

關彥庭眉間微擰,一副為難之色,“怕是不好辦。你有數,我前不久得罪了令尊,他對我很大不滿,斷了我進省委的路不說,我的軍銜險些降一級,你也明白,我單槍匹馬熬到中將花費了多少年,我每走一步,不得不萬般謹慎,貨物有問題,沈檢察長希望我怎樣?我委實不敢再出半點紕漏了。”

這番話意圖明顯,他不肯高抬貴手息事寧人,如我所料,關彥庭有多麼剛正不阿,便有多麼錙銖必較,沈國安加注於他的奸計,他如今逮著機會,怎會不清算。

祖宗維持的平和態度,猛地垮掉,他轉動著高腳杯,“關首長是準備公事公辦了。”

“沈檢察長,我不是一向這樣的人嗎?我可不曾落井下石,這批貨不論出自誰手,即使我的親屬,我也不會放過。”

關彥庭高深莫測的眼眸,蓄著一汪起伏的浪潮,“沈書記如此偏愛我,我自當回報他。禮尚往來的道理,沈檢察長何須我多言。”

祖宗盯著一方紅釉漆的桌角權衡,好半晌他說,“省委的名單,關首長的確被劃掉。”

關彥庭不動聲色掀眼皮,祖宗反手擲下杯子,“他在省委想拿掉誰,不會有人過問,關首長,東北最高領導班子,我說話的分量不夠。”

我一聲不響的夾菜,斟酒,不敢搭腔,祖宗的答複也心明眼亮,他奉送不了對方最想要的籌碼。

關彥庭神色無波無瀾,他指尖觸摸著玉石托盤,大約很喜歡,幹脆托在掌心高舉過頭頂,納入燈下,朦朧閃爍的光柱籠罩旖旎的花紋,他全神貫注打量許久,頗為遺憾歎息,“瓷器好,紋繡好,可惜白璧微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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