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用它愛我【長更】(1 / 3)

我一下子停了。

手不受自控在白紙上方劃動著,我脫口而出問這樣寫出的字不會歪歪扭扭嗎。

他說交給我。

他聲音有安定人心的力量,我一晃神,腕子一抖,他立馬扣住,連我半隻手都攥入掌心,他的繭子更多,厚實滄桑,布滿交錯橫亙的掌紋,我浮起一層虛汗,無聲無息的浸透了衣裳,我們貼得太緊,他訓練磨出的結實肌肉透過襯衫抵著我脖頸,我略帶局促問他不熱嗎。

關彥庭並不覺得怎樣,他低下頭看了一眼,撩起我鋪散在他胸口的長發,解開了這份糾纏,撥到我脊背上,“還好。”

他仿佛在做一件無比正常的事,反倒是我顯得不自然,我調整了情緒,最後一筆落下,他輕笑了聲,“看看你的名字。”

關彥庭的呼吸燙得我無處可躲,連寫了什麼都渾渾噩噩的,他才鬆手我頓時從他懷裏躲開了。

當“程霖”映入眼簾,我發誓從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字,渾厚蒼勁,孔武雋秀,不遜色毛筆書寫。

其實我最討厭一些古怪的臭烘烘的味道,墨水仔細聞,香中帶著臭,此時應該奢華糜爛夜夜笙歌的場所,充斥著濃鬱的墨香,我覺得好笑,“關首長喜歡教別人不會的東西,是嗎?”

他淡淡睨我,看出我打趣他,沉默合攏筆帽,清亮幽邃的眸子倒映著一紙黑字,“我很少和女人獨處,不懂怎麼暖場,幹脆不接觸。”

苟且放蕩的勾當做多了,本能掃他胯下,這是職業病,我們姐妹兒都有,哪個爺們兒要是超過半年沒打炮,一準兒瞅他褲襠癟不癟。

關彥庭別開頭,鬆扯著頸口領帶,喉嚨溢出一聲輕咳,我倉皇收回視線,別開頭坐下兩三分鍾的功夫,祖宗也回來了,他進門說久等。

“不妨事,沈檢察長忙公務,多久也可以等。”

關彥庭主動給祖宗斟酒,“剛才委托沈檢察長的事,煩請你費心。”

他還記著這茬,率先拋出來堵死,讓祖宗無話可說。

鐵骨錚錚的漢子玲瓏圓滑,那真是無敵了,難怪他毫無背景,愣是熬上了總軍區的首長之一。

祖宗唇角弧度凝固,他皮笑肉不笑,盯著斟滿的瓷杯,“關首長,這裏隻你我,我開門見山,省委的領導班子,我交情尚可,添一個名字,或者銷一個名字,我的話有分量。”

關彥庭揚眉,“我明白。沈書記大權在握,領導班子看他臉色,可是沈檢察長,為何對我講這些。”

祖宗也懶得拉皮條了,他緊咬後槽牙,“裝傻這種套路,不必用,省委是我能供給的最大籌碼,如果入不了關首長的眼,你也不打算談是嗎。”

關彥庭笑著執杯,他眉目間深意迭起,“沈檢察長,籌碼不是你一句話便能到我手中,沈書記不會養虎為患,引狼入室。籌碼確實很誘人,但它是空頭支票,兌現不來。”

祖宗胸有成竹眯眼,“我能呢。”

關彥庭搖頭,“我認為不能。”

他們倆人僵持不下,我旁觀有些礙事,他們也不樂意我在,很多話忌口不能提,我故意碰倒一杯酒,傾灑出的紅漬髒了袖口,我起身說去洗手間。

我在女廁耽擱了大約二十分鍾,估摸完事了,才慢悠悠往包房走,途徑316和317之間走廊,317的門自內推開,走出一名綠色軍裝的男人,我反應遲了半拍,沒刹住車,腳一滑,蹭了過去。

“你是程霖。”

男人抑揚頓挫的音色響起,我狐疑扭頭,我沒印象,見都沒見過,怕是找茬的,我不搭理,言多必失,等他說。

男人居高臨下俯視我,“你栽贓我妹妹,當她娘家沒人嗎?沈良洲給你撐腰,還是你沒長眉毛。”

他陰森森至極,恨不得拿槍斃了我,我從他的厭惡和斥罵中領會到什麼,恍然大悟,禮數周全朝他彎腰頷首,“文團長,久仰。”

他冷冷打量我,不買賬我賣乖,“你從哪裏久仰我,官方套近乎的話,和我說沒用。”

伸手不打笑臉人,上到耄耋之年,下至七八歲孩童,都明白這道理,他讓我栽跟頭,好淩厲的下馬威。

我不甘示弱,撩了撩長發,“不瞞您說,要不是保姆告訴我,我的確沒聽過文姓的人物,軍區隻知關首長,大名鼎鼎,前途無量。您嘛…我孤陋寡聞,不過客套話不說不好,說了您不愛聽,我也為難。”

他麵孔愈發陰沉,遮在軍裝之下的輪廓,起伏了幾下,隨行的警衛員小聲提醒他行程,他鼻腔吹出一絲冷哼,揚長離去。

我對著他背影30度鞠躬,“文先生慢走,當心地滑。”

隨著腰直起,我那絲虛情假意的笑,也蕩然無存。

他瞧不上我,我還沒心思敷衍他呢,我肯說這麼多,有我的目的。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