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我最護的人就是你(3 / 3)

“沈太太懷孕了,揣著免死金牌,她什麼不敢做?做了你又能怎樣,你罵兩句,她動胎氣,你和沈書記交待不了,這火隻往我身上撒。喬栗怎麼恃寵而驕的,她不過一個情婦,沈太太是正室,她不許變本加厲嗎?”

我抹了把眼淚,顫顫巍巍的抽泣,拿捏的度很好,既不大哭,也不悶哭,不尖銳,不嗚咽,溫柔似水,斷斷續續每一聲如貓兒似的,哭得祖宗心癢,針紮般心疼,磐石也把它磨軟了。

“你有那麼多女人,她們欺負到我頭上拉屎,我才敢還擊,我不爭不搶,不吵不鬧,你把給我的東西給了別人,我說過不字嗎?錢我舍得,尊嚴也舍得,我圖什麼,我圖你留下我,別拋棄我,我明知你為了北碼頭,丟我絆住張世豪,我一麵認命,一麵死守底線,你還要我怎樣?你殺了我吧,我也好解脫。”

我頭一回哭訴,頭一回抱怨,頭一回把傷口剖開,讓祖宗看清我的壓抑和痛苦,我將所有別開生麵的殺手鐧都用在了今晚,一為逃脫懷疑,二為力壓文嫻,三為扯落潘曉白。

文嫻一箭雙雕,那算不得什麼,我玩一舉三得,好好叫她瞧瞧,我程霖是她能輕而易舉搞垮的嗎。

手段慢慢累積,不可急於求勝,一招製敵務必讓對方無翻身餘地,一旦翻身,新仇舊恨就是我的死期。這九個月我對外扮演著乖巧忍讓,溫順無爭的角色,收斂鋒芒,打消防備,將文嫻和祖宗那些二奶的脾氣秉性摸得一清二楚,穩紮穩打。我心計幾分狠毒祖宗有數,我隻求自保,不似她們貪婪無止。一貫的好印象,促成我大難當頭,不露痕跡作惡反咬的一劑靈丹妙藥。

祖宗對我有愧,也不舍,金主的憐憫縱容,足夠情婦興風作浪。

二力在天台接了七八個電話,估摸是大事,他穩不住,試探推開一道門縫,入目這副慘象,他猶豫抿唇,祖宗發現了他,問他什麼事。

“州哥,嫂子請您過去一趟,她肚子不太舒服。”

祖宗抬腳踢飛旁邊的古董架,紅木和花瓶墜地粉碎,啪嚓一聲,我以為衝我來的,脊背一顫。

“老子又不是大夫!我去了有屁用!”

我緊繃的四肢那一瞬間,如釋重負。

祖宗的火氣轉移了,證明他那杆天枰,傾向了我。我句句血淚,卑微至極,他自己老婆多陰險,他很清楚。

祖宗厭惡透頂,“我替她懷嗎?想舒服,私下老實點,別自作聰明,少打著替我孝敬的旗號往我老子那跑。”

二力大氣不敢出,彎腰候著。

祖宗煩躁揉捏鼻梁,右手伸向我,拖拽我站起,他透過指縫,瞧我楚楚動人的委屈樣兒,惹他生憐,他粗魯擦拭著,“看不慣你哭,我頭疼。”

他越擦,我掉得越多,祖宗沒法子,腔調也軟了,“我信你,別哭了。”

我低頭抽噎著,起初聲音很輕,他一哄,反而大了,充斥著虛無的空氣,死命往深處鑽,祖宗寬厚的大掌覆蓋我整張麵龐,他無奈說,“小姑奶奶,打住行嗎?”

我賭氣說不敢,你高興了,對我好,不高興了,我算什麼。

祖宗哭笑不得,他摟住我的腰,掌心揉了揉水汪汪的眼睛,又燙又癢,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被蜜蜂蜇了下,“真他媽能哭,老子服了。”

水霧又彌漫一層,他指著我鼻子,“給我收!再哭,讓你沒力氣哭。”

我一下子止住了,太快停下很假,太慢停我不敢挑戰祖宗,這個節骨眼,最恰如其分。

“誰慣你這麼強的?”他生氣擰我屁股,“敢給我臉色看了?”

我別開頭,“你護著你老婆,誰護著我。”

他把我放在他腿上,又氣又笑,“來勁了?你這小東西有沒有良心,我最護著的就是你。”

我摟著他脖子,恨不得把這幾日積蓄的委屈不甘悲傷都發泄出來,在祖宗看不到的背後,我臉上是一片得意的冷笑。

二力轉身要走,祖宗啞著嗓子,“等等。”

他到底給懷孕的文嫻幾分薄麵,“忙完了我回去,告訴她,誰也威脅不到她地位,放程霖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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