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寶瑜怔了瞬。

喜鵲看著沈嬌蓮頤指氣使的臉,火氣噌的一下子升了起來,指著沈嬌蓮的臉就要罵人, 被寶瑜按住了手臂。

“這位姑娘, 實在抱歉,我們走錯了地方了,這就離開。”

寶瑜溫聲與沈嬌蓮道了個歉,緊接著便要走,沒成想剛走兩步, 便被沈嬌蓮身邊的婢女竹青攔住了腳步。

“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憑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竹青看了寶瑜一眼,哼出一口氣, “長得倒算是標誌,你是哪個家裏的庶女,不好好跟在主母和嫡姐身邊,胡亂出來闖禍!”

丫鬟罵人,沈嬌蓮也不阻攔,悠閑地坐在一旁看戲。

她在京中這麼些年,對有頭有臉的女眷都了如指掌,像寶瑜這樣麵生的,沈嬌蓮下意識將她當成了無足輕重的女人, 所以才沒機會在她麵前露過臉。

家世平平,又長了張美得驚心動魄的臉, 明擺著任她打罵的活靶子。

沈嬌蓮眼中閃過一絲妒忌。

竹青這樣問,寶瑜一時間也失言了,好不容易出來一次, 寶瑜井不想惹事,也不想抬出宋俏給她惹麻煩,思忖片刻,寶瑜抬起頭道:

“我是寧遠伯沈惟的姐姐沈寶瑜,與寧遠伯夫人一同來的。隻是夫人有孕,身體不適,先行一步,我覺著累了,便在這亭子裏歇歇腳,沒成想冒犯了姑娘。”

寶瑜笑著向沈嬌蓮行了個平禮:“再給姑娘賠個不是。”

聽到麵前這個穿著天蠶絲的美麗女子是寧遠伯的姐姐,亭裏的一眾貴女都愣了。寧遠伯有從龍之功,年少有為,前途不可限量,說不定就是下一個宰相,誰敢惹他的姐姐?

隻是寧遠伯這姐姐平日裏深居簡出的,一直也難得見幾回麵,今個可算碰著了。

有幾個有眼色貴女幫著寶瑜與沈嬌蓮求情。

“沈姑娘,您看,寶瑜姑娘也不是故意闖入這亭子的,要不然就算了吧。”

“您姓沈,寶瑜姑娘也姓沈,都是本家呢……”

沈嬌蓮怒氣衝衝地拍了下桌子:“誰和她是本家,她也配?”

沈嬌蓮斜著眼睛瞥了眼寶瑜,冷笑著道:“寧遠伯的姐姐怎麼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之前和陛下的那些破事。若說陛下在這世上有討厭的女人,頭一個便是你!做了陛下的後娘還不知檢點,太後從前為什麼將你趕出宋家,你心中就沒些分寸嗎?”

此話一出,亭子裏一片嘩然,看向寶瑜的臉色也變得奇怪起來。

喜鵲低著頭,暗暗冷笑一聲,再抬臉時看向沈嬌蓮的目光裏多了幾分可憐,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不知道陛下知道這件事後,會賜給沈嬌蓮一個什麼樣的死法,淩遲,或者車裂?

寶瑜倒是沒生氣,她隻覺得麵前這個女人奇怪,無事生非。

“我不過是誤入了姑娘的亭子,姑娘大可不必如此刻薄。”寶瑜道,“姑娘若是沒旁的事,我就先走了。”

“你站住!”

沈嬌蓮嗬斥一聲,衝竹青和其他幾個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們立刻上去將寶瑜攔住。

沈嬌蓮起身急匆匆幾步走到寶瑜麵前,拉住她的袖子問:“你說,你這天蠶絲是哪裏偷來的?就憑你的身份,你也配穿?”

寶瑜不喜歡被人這樣扯著袖子,就連宋堰給不敢扯她。

寶瑜輕輕地將沈嬌蓮的手拂開:“是有人送給我的。”

“你胡言亂語!”沈嬌蓮說著,手臂順勢一揚,啪的一聲打在了寶瑜的手背上。

喜鵲看得愣了。

她低頭瞧見寶瑜手背上細膩的肌膚立刻紅腫起來,頭皮一陣發麻。

這若是讓陛下知道了,不僅是沈嬌蓮,就連她也會因為沒照顧好寶瑜而受罰!

喜鵲趕忙看了眼外麵的太陽,瞧著時間,大長公主那邊應該已經將陛下請來了,陛下正在趕來的路上。

等陛下到了就好了,喜鵲鬆了口氣。

“這天蠶絲是進貢之物,十分珍貴,就連我也隻能得到半匹,你是什麼身份,你憑什麼可以穿一整身的天蠶絲的裙子。”沈嬌蓮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仍在一句句地質問著,“你怕是偷來的吧!你不認識這布匹有多麼珍貴,隻是看著好看就偷拿了來,沒想到今日遇見了我,我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