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屋逢漏雨(2 / 3)

“馬上收繳!”呂哲一直揮手:“將兵器收繳上來,發給兵卒。”

燕彼默然行禮,轉身離去。

李雲聰首次聽到鄭氏和昭氏,他好奇地看向呂哲,希望知道這兩個氏族是怎麼回事。

呂哲假裝沒有看到李雲聰疑惑的求解,他總不能告訴李雲聰這兩個氏族已經殺向江陵。

話又說回來,什麼被鄭氏與昭氏搶奪,呂哲早先命人製造的兵器都是集中在山地兵的營地,那些兵器估計是燕彼或者哪些山地兵提供給兩氏亂兵,根本不是被搶奪!

他們根本從一開始就是希望兩氏亂兵能夠去攻擊江陵。隻要鄭氏和昭氏去攻擊江陵,夷陵這邊就不會被秦軍所關注,鎮壓的時間必然會延後。同時隻要鄭氏與昭氏襲擊江陵,夷陵這邊六國人士的罪行與之攻擊江陵的兩氏比較起來就會被無限減小。

呂哲現在可是非常清楚這夥人的打算,心裏是即防備又不得不用。

他看向還留下來不知道要說什麼做什麼的李雲聰:“你還有什麼事?”

似乎是猶豫著什麼?李雲聰動了動嘴唇,有那麼一會要說話時卻見呂哲低頭看著鋪在長案上的輿圖,本來要張開的口又合上。

其實李雲聰是想提醒呂哲不要輕信六國罪民。按照這些正統的秦人出身的軍人,他們幾乎對已亡的六國遺民天生就有一種強烈的不信任感。

有會這樣的想法或許是因為他們親手滅掉了六國?

他們切身的想法是,要是有人滅掉秦國,那麼他們肯定會想方設法的反抗。別說幫助滅掉自己國家的敵人,不壞事就算好的了。

屠睢一係的秦人基本都有這樣的想法,正是出於這樣的心態他們根本不會善待這些被強製移民的六國人士。他們對待六國人士除了提防之外就是各種惡劣的態度,以至於六國遺民產生一種不被當人看的感覺。

任囂那一係的秦人其實也不相信六國人士。不過任囂要利用六國人士達到一些目的,可能會在某些情況或是待遇上對被強製移民的六國遺民好一些,但也隻是利用而已。在這種以利用為前提的心態下,能奢望他們表現出平和的態度嗎?顯然是不行的。所以呢,六國遺民察覺到那虛偽的態度之餘,也難免會心生想法。

出於這種強烈的不信任感,無論是屠睢還是任囂,昂或是其餘的秦人。他們隻會利用六國遺民達到始皇帝南侵的目的,用這些六國人士去不斷不斷的填坑,安置下去之後被百越人殺死多少人,真的不在他們的考慮之列。

適當的抽調青壯年是始皇帝的旨意,南征軍的秦人隻能執行。不過說實話他們真的沒奢望武裝起來的六國兵卒能有多大的戰力,純粹隻是想用這些武裝起來的六國兵卒打前哨去消耗罷了。

在南郡陷入動亂之際,按照非常多秦人的想法,現在不但不能再去武裝六國兵卒反而要全部上繳武器進行監視。

“天曉得這些目前看似配合的六國罪民,他們會不會在百越人殺來的時候與百越人一起攻擊秦軍?!”這是包括李雲聰在內很多身在夷陵的秦軍心裏的擔憂。

李雲聰看著專注於輿圖的呂哲,他一直沒搞懂一件事情。

按說呂哲也是秦人,善待六國人士是可以理解的,畢竟一樣米養百樣人,偶爾出現一兩個不同的人沒什麼好奇怪。不是沒人像呂哲一般善待六國遺民,任囂那一係中有個叫趙佗的人在長沙郡那邊也是一樣善待。

但是呂哲是武人,趙佗是文官。

問題來了,一個文官出於穩定地方的考慮善待是有理由的,所以趙佗的作為有一定的恰當性。呂哲是武人,好吧……是個負責整編六國青壯的武人,但是武人提防六國遺民不是共性嗎?

李雲聰可是屠睢的親兵隊率之一,接觸的信息要比旁人多很多。據他所知,趙佗善待六國罪名得到的回報不過是那些罪民相對配合一些。注意了,隻是配合一些而已,是而已罷了。

但是!注意這個“但是”,最奇怪的又來了,李雲聰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夷陵這些六國罪民對呂哲已經不是配合那麼簡單,他所看見的是六國這些人對待呂哲有很強烈的愛戴心理!這些六國人對呂哲的每一道命令、每一句話,根本就是嚴格執行!

腦子有些不夠用的李雲聰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他很好奇很猶豫,這就是為什麼張口欲言又放棄的原因。

呂哲抬頭看向帳頂,透過那圓圓的通氣口看到天空。

天際之上,烏雲籠罩之下天色顯得灰蒙蒙。

無任何意識地看完天空,呂哲扭頭看見李雲聰,心裏奇怪的想:“怎麼還沒走?臉色不斷變換又是在幹什麼,玩變臉啊這是。”

對了,呂哲突然想起宋伯好像轉交了一個什麼令牌來著?他摸向懷中沒有摸到,想了想好像是放在內帳,邁動腳步走了進去。

李雲聰陷入思考根本沒發現呂哲離開又回來,直至看見有隻手在眼前晃才回過神來。

“你看看這是什麼令牌。”

“嗯?喔!這是上將軍讓宋校尉轉交給你的調兵令牌。”

“調兵?”

“是的。有這個令牌你可以行使出兵、作戰、請求友軍配合的權利。”

“宋校尉沒有解釋。”

“呃,職有說過,宋校尉竟然沒有與主將商議,這是違背上將軍命令的。他來到江陵之後有人建議揮軍鎮壓,不過被拒絕了。”

“布置防線阻止亂兵前往江陵是對的。不過,光是防住主道有點……怎麼說呢,有點想當然了。”

“您難道就沒想過宋校尉是想借亂兵殺死……?”

沒想過才怪,呂哲是真的想過這一點,不過最後死的人不是他。正是因為想過這點,他在宋伯死後才會沒什麼心理負擔就接手一校兵馬。對於他來說,誰要自己死,沒發覺也就罷了,一旦察覺那是必須反過去弄死對方的。

“來……”招手過後,呂哲邊走邊說,“死的冤枉。”

李雲聰跟著邁動腳步,奇怪呂哲說誰死的冤枉。

“因為事情太多,我忘記有這麼一塊令牌了。”呂哲站定後扯著嘴角算是在笑:“要是馬彥知道我有這塊令牌,他會拒絕執行軍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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