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血腥直道(1 / 2)

雨細細下著,它們像是一道一道水簾,有時大風一刮飄在半空的微小水滴會蕩來蕩去,曼紗飛舞翻滾,風停下後緩緩地落在地上。

帳篷在搖晃,不過並沒有嘎吱響聲。它的結構沒有多麼複雜,一些木料支撐著四角,中間兩條不粗的橫梁交叉成X型鞏固著頂方,一些部位會縫著麻繩,豎立的形狀不是三角形,是一種立方形,四角有繩索捆著木料被套索延伸到帳外牢牢釘在地上。

數百頂灰白色帳篷擺列成陣型,或聚或散在看下雨天氣中看去有一種莫名的詩意。

秦軍尚黑,這與五德循環無關,目前是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年代。可能也與喜歡什麼顏色無關,黑是森重(沒打錯字)的意思,所謂森重是森林般茂密,黑自然是載物般厚重;更深層的一種意思在任何時代都通用,那便是“死亡”,自己死亡或者給予死亡,或許這才是想要被賦予的含義。

大爭之世剛剛結束,儒家在如今是一種小的不能再小的學說,且並不被大多數人接受。試想也是,戰亂繽紛的亂世,下一刻滅國滅族,誰會去相信仁、禮、讓的儒學?而似乎以前信奉儒學的國家都是從強盛中莫名其妙的衰敗,之後在很短的時間內被敵人所滅,儒學越是興盛滅亡的速度就越快,滅亡的過程要有多離奇就有多離奇……

內王外聖,噢……天!這是多麼奇葩的治國理論。

上郡如今的長史是誰?是司馬欣!他是誰?他是以後章邯軍團的三大將之一,秦末楚漢時期有名的三心二意人物,更是一名儒學生。

而今,呂哲所在的秦軍便是要開往上郡駐紮,這是他第一次親耳聽見有人說出一個可能會親眼見到的曆史名人。當然,這個機會微乎其微,屯長見郡守也隻是能在很遠的地方看上幾眼。

自上次戰俘鬥毆已經過去半個月,為了加強對戰俘的管理很多秦軍被安排了任務,呂哲指揮的五十人屯也被安排了監督戰俘的軍令。而似乎也沒有多麼複雜,每天就是看著戰俘挖土填土,更多的時候是在戰俘之中來回走動進行威懾。

在昨天,他剛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這個地方離首都鹹陽並不是很遠,是北地郡治下的一個中等縣,它叫作陰密。

陰密離帝國中心內史郡不到五十裏,並不靠近任何河流。聽更高級的軍官講,呂哲才知道帝國中樞要加強直道的軀幹,至於為什麼要這麼幹沒有人多想。

似乎有人說過秦帝國的直道從建立到兩千年後還有存在的痕跡,直道的建設方法是一種迷,不過在呂哲看來直道的修建過程很浩蕩還有很枯燥。

它的修建方法就是鏟除所有的草包括樹,清除任何和植物有關的物體,用一種呂哲無法理解的手段改變地下水源的流向,使直道建設範圍內的土質盡量幹燥。

呂哲眼前有數百人在挖一條大約三仗深六丈寬的大壕溝,那些肌肉紮實的壯年就這麼用木質的工具在和大地搏鬥。

大壕溝被挖出來後,更多的壯年抬來一種奇怪的大型器械。

那是一種四條巨大橫木托著的畸形怪物,中間用木板擋著看不清楚裏麵的構造,底部有著密密麻麻的橢圓形錐狀物體。

器械安放完,數千戰俘像是螞蟻一般形成長龍,一人肩上一副擔子弄來幹燥的泥土,他們將泥土平鋪在挖好的壕溝裏,之後費勁地將泥土鋪平,原本三丈深的渠壕被墊高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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