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殘忍年代(1 / 2)

呂哲發現秦軍一項很值得研究的課題,那便是軍官很少開口講話,身穿簡單麻衣隻有長戈這一種武器的士兵更是難得出聲。從軍官到士兵,他們懂得自己該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去做什麼事,整個暴力機關就好像是一台精密的機器!

鬥毆的人應該怎麼處理那是更為高級的軍官去決定的事情,呂哲這隊人沒有得到命令隻是圍著警戒。他很認真的觀察,那些人的體質看去並不是那麼得瘦弱不堪,個別的戰俘甚至十分強壯。

“這些人……”呂哲沒有關注過戰俘的夥食,簡單一觀察就覺得好像過的不錯,竟然還有力氣毆鬥。他很純粹的一個感歎:“不知道這些人裏有沒有‘名人’存在呢。”

大多數蹲在地上的人,他們臉上沒有對秦軍的不屈或是反抗情緒,偷瞄秦軍士卒的眼神裏也基本沒有刻意表現出來的仇恨。經曆過太多的人群更多的是麻木,像極上萬人被一千秦軍完虐是理所當然的事。

呂哲想的出神,視線停在旁邊的一名大約十七八歲的青年身上,直到回過神來卻看見青年在傻笑,他鬼使神差的問:“你叫什麼名字?”

青年愣了一下,傻笑僵在臉上,縮了縮蹲下的身軀,好一會才答:“駒……”

“駒?”呂哲沒有傻到問姓什麼,“怎麼打起來的?”

“這個秦賊怎麼怪怪的?”青年偷偷嘀咕了一句,他直愣愣開口:“阿翁(父親)說像健馬強壯。”很認真的想了一下“怎麼打起來?不知道……”

可不就是嘛,這年代取名字極為講究,呂哲似乎記得這是一個不錯的字,他覺得這青年的父親取這個字的期望很大,畢竟‘千裏駒’什麼的在任何時代都是好的意思。駒在‘句’字族裏,句字都是聲符兼義符。句字族漢字都與形體彎曲之義有關。

“你是楚人?”

“喏(是)……”

呂哲還想繼續聊呢,音節還沒吐出去跑來了一名令官。

“主有命!”令官其實就是傳令兵,“挑出人梟首示眾!”

其它隊伍已經在挑人,得了命令的呂哲卻是渾身發冷,倒不是恐懼,他隻是很不習慣這種不拿人命當回事的時代。

挑人?怎麼挑人!他來來回回看了幾圈,戰俘臉上的忐忑神情還有顫抖的身體都在說明那不是沒有理智的牲口,是一樣有思想有求生意誌的人。

每個小隊挑出來的人數都不一樣,多則數十少則兩三個,心狠手辣的一挑就是上百!

“哲!”來人看去足足有二米一身高,聲線雄壯:“不要誤了‘主’的命令。”

這人呂哲見過幾次,是同百將下的一名屯長,“枷,哲知道。”

枷其實是一種刑拘,在這個時代取作名字沒什麼貶義,那說明他家是刑官(捕快一類)出身。

呂哲這會已經觀察清楚,很多屯長是無意識的挑人,少數是挑出傷受的比較重或者桀驁不馴的戰俘,他做出決定:“重傷無法醫治的挑出來。”

麾下士卒抱拳躬身如實照辦。

周遭的戰俘聽見便鬆了口氣,那青年還對呂哲露出憨厚笑容。

呂哲剛要轉身離開,一句“白臉秦賊”鑽進耳朵,這讓他停下腳步盯向說話的人。白臉任何時代用來形容人都不是什麼好話,這時候說來就是在表達膽小的意思,整句的意思就是“這個沒膽的秦國賊子”。

那人長得並不凶狠,表情也沒有桀驁,他像是在說一件實事。見呂哲盯視而來還昂了昂脖子,咧嘴露出黃板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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