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不就跟小朝廷一樣嘛。”鬥阿的祖上是農民,自己早些年前也是農民,現在自己卻是有爵者,還能作為使節團的武官進行出使:“大漢消滅小朝廷不費吹灰之力,那些血統高貴的貴族,他們高貴在哪?”
蔡勉並沒有生活在東晉小朝廷治下,他的成長也不是在九品中正製的製度之下,對拋棄北方的小朝廷一點好感也無。
“你這樣的話還是少說一些吧。”蔡勉一路上與鬥阿相處得挺不錯,算是已經成為朋友:“不要忘記廷尉和征南將軍、征西將軍的出身,朝堂之內亦是不缺南方人,什麼時候得罪人你都不知道。”
“征南將軍與征西將軍不一樣。”鬥阿說得理直氣壯:“兩位將軍是在小朝廷覆滅之前已經棄暗投明。便是廷尉也是為陛下立了大功。”
得了,蔡勉覺得和鬥阿根本就說不通。
任何國家的任何地方或者說民族,人一樣是人,但性情、思想和行事作為都不相同,那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區別,就好想羅馬人之中有時時刻刻一臉笑的尤利安,也會有時時刻刻一臉倨傲的加盧斯。
“那個尤利安看著就是一個陰險的笑麵虎。”鬥阿話是那麼說,臉上卻是有了笑容:“像他這樣的人,越多對大漢越好。”
眾人已經從尤利安的態度上品味出太多,其中就包括尤利安的刻意交好,但那是建立在尤利安出賣某些羅馬人的前提之下,比如提前透露羅馬已經再次統一。
“羅馬已經統一的消息的確令人意外。”蔡勉臉色開始變差,他很清楚波斯人為什麼要誤導,也明白羅馬人為什麼要隱瞞:“大漢離大秦太遠,我們並不會主動地去攪動大秦。不過要是有人主動湊過來,能夠經得起我們的考驗,大漢也能獲取利益,為什麼不做呢?”
鬥阿不喜歡摻和這些事情。在他看來,自己的知識也就那麼多,擅長的領域是在戰場上,一些陰險的較量還是教給專業人士為好。這麼一想,他下意識就看向了隨行的漢軍。
大部分漢軍自然是留在碼頭,跟隨前來的僅有兩百人,全是徒步的步兵,他們就站在後麵一動不動和一聲不吭,隊列仿佛刀切,無比的整齊。
前方,王猛與一眾人握完手之後,一個身穿紅衣的主教還是大主教,邀請他進入教堂,說是要親自給他做彌撒。
“你們的彌撒就是皈依儀式,對吧?”王猛收起了笑容,麵無表情地說:“大漢尊重任何的人何人信仰,本使並無意皈依你們的主。”
看上去滿臉皺紋卻是極度肥胖的主教還是大主教,他是真的很希望給王猛辦一場彌撒,更加渴望能夠前往漢國,給漢國天子也來一場彌撒,然後漢國成為主的信仰國。他既是笑眯眯又是誠懇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這一次馬庫斯.馬卡並沒有迅速做出翻譯。
“他說什麼?”王猛此刻已經可以用冷若寒冰來形容臉上表情:“你按照原意翻譯過來。”
馬庫斯.馬卡看著像是在忍耐怒火,先問了一句“你真的要聽?”,後麵翻譯道:“他說,主無所不在,世界上隻有主才是唯一真神,其餘都是偽神,終有一天所有偽神都將被消滅。”
王猛的臉色為什麼會那麼冰冷,是因為他聽得懂一些羅馬話。
好嘛,這個不知道是主教還是大主教的人,他說他們的主是唯一真神,且不管其他國家的任何民族有什麼看法,漢人的天子就是神之一,是不是代表他們也要將天子消滅咯?
“我是不是能夠理解為基1督1教,或者……羅馬?在本使剛到君士坦丁堡的時候……”王猛笑了,還是笑得非常的肆意:“立刻在向大漢宣戰?”
馬庫斯.馬卡異常惱火地將王猛的話大聲翻譯出去,換回來的是驚呼和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