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片區域靠近西高車的疆域,而西高車境內蝗蟲正在肆虐,等那邊能吃的東西被啃幹淨,要是不發生一些意外的話,該地很快也會湧來鋪天蓋地的蝗蟲。
“我們在此地以北百裏之外清出一條長達兩百裏以上的間隔帶。”李壇為了能讓劉彥有更直觀的印象,是拿出了一章示意圖。他指著圖畫繼續說:“從這裏到這裏,準備就緒之後就會點火,燃燒出一條縱寬五裏左右的焦土地帶。”
這件事情是劉彥事先知道的,還是由他親自簽發的命令。
西高車境內的蝗災著實是太誇張了,探子傳回的情報一再用到“寸草不生”這個形容詞,用火燒出一條焦土地帶能不能阻止蝗蟲南下沒人知道,可怎麼都要嚐試一下。
漢國是不會允許草原撤軍或是撤民的事情發生,一旦撤出想再回來不止麻煩,可能還會出現代價。可要是蝗蟲肆虐之下不撤都不行,要不然留人在草原就是讓他們去死。
“鬱久閭跋提距離這裏還有多遠?”劉彥得到答案,沉吟了一下又問:“那邊什麼時候能夠準備就緒?”
清出一片空白地帶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已經調集足夠的牧畜過去啃,還需要動用龐大的人力仔細清除,都已經進行了三四個月,可離工程完成還是遙遙無期。
“不能讓鬱久閭跋提發現我們那麼做是為了什麼。”劉彥並不確定那麼幹有沒有用,隻要有萬分之一的可行性,就不該讓柔然人學了去:“鬱久閭跋提過來之後,立刻啟程。”
柔然現在對於漢國來講是介於盟友和非盟友的模糊地位,漢國需要柔然給東高車、拓跋殘部、慕容殘部找不痛快,本身又對柔然有警惕,那是因為漢國在草原的統治依然還顯得薄弱。
鬱久閭跋提好歹是柔然的統治者,得是被逼到一定份上才會幹出隻帶一千騎兵進入漢境的事。他統治的柔然一樣是受到了蝗災的影響,西部與西高車接壤的疆域倒不是被密密麻麻的蝗蟲肆虐,是有太多的丁零人正在衝擊柔然國境。
當然,柔然也絕對是被西高車發生的蝗災給嚇住了,還不知道有多麼怕自己生活的地方也變成丁零人那種寸草不生的景象。
漢國這邊對鬱久閭跋提冒險進入漢境有做過研究,加深關係什麼的肯定有,更多的是親自找劉彥求援。
劉彥是在鞮汗山見到的鬱久閭跋提,兩人還是初次麵對麵。
鬱久閭跋提肯定是被事先教導……或者說約束該是以什麼樣的方式見劉彥,不過他也不知道是記不住還是沒當回事,該有的謁見流程沒點樣子,能交談之後說好聽點叫開門見山,說難聽點就是蠻不講理。
“寡人的耳朵沒毛病吧?”劉彥懷疑自己剛才有沒有聽錯:“至少二十萬石的植物類糧食,不低於二十萬頭羊和兩萬頭牛;弓兩萬、劍五萬、槍五萬……”,他都念不下去了,用一種像看白癡一樣的目光看著鬱久閭跋提,後麵看向李壇問道:“寡人的大軍敗給了柔然,都城已經快要被攻陷了?”
軍帳之內就是一片兵刃抽出的聲音,有一個算一個都是虎視眈眈地盯著鬱久閭跋提,要是劉彥允許就該撲上去碎屍萬段了。
帳內的柔然人就比較悲劇了,除了鬱久閭跋提能攜帶武器進來,其餘柔然人是被解除武裝,他們擔驚受怕地看著突然變得凶狠的漢人,好像沒明白發生了什麼狀況。
鬱久閭跋提似乎也沒明白,他納悶地看著劉彥,疑惑地說:“我們是盟友,有困難的時候找盟友幫忙不是很正常嗎?”
那一刻,劉彥終於知道其餘的遊牧民族為什麼將柔然人稱呼為“蠕蠕人”,是不是智力低下,打仗隻靠武力,不用計謀,敗多勝少……漢人還不太了解,但像極了不會思考的蟲子,好像沒說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