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是一輪箭矢,不到一百支箭的樣子,對疏勒人其實並沒有造成多少傷亡,卻是能夠打亂疏勒人的節奏。
差不多是在箭矢落下之後的三個呼吸之間,徐烈已經當頭撞了上去,戰馬與盾牌發出沉悶的撞擊聲,馬背上的徐烈要不是綁死了估計是會被甩出去。
徐烈第一個撞上,隨後是袍澤的連續衝撞,疏勒人組織起來的盾牆瞬間瓦解。
疏勒人是怎麼組織盾牆的?他們的盾牌並不是製式裝備,大小不一的同時形狀也不一樣,可不像漢軍使用的製式盾牌能夠互扣,靠的是持盾者個人頂著盾牌。
不但盾牌不能互扣,疏勒人組織的盾牆也僅是兩列的厚度,更沒想著用長兵器組成一道刺蝟尖刺,別說是騎兵來衝撞,就算是步兵發動衝鋒也能輕易瓦解掉。
遠處一直在觀察的羅夏和苻健就看得很清楚,漢軍騎兵僅是一輪衝擊就衝垮了疏勒人的盾牆,第一批漢軍騎兵衝到疏勒人嚴密士兵群的時候才算是衝勢終止,隻不過疏勒人也就隻能是做到那一步,後續的漢軍騎兵衝上時,特別是有人狂喊“更多的漢人殺進營地”後,疏勒人自己就潰散了。
“至少給漢人造成不小的損失。”羅夏已經打算下了塔樓,想到就做,一邊走一邊說:“雖然僅是數十騎……”
漢軍進攻之後,近五百的疏勒人還真的是表現最好的一批,他們至少組織抵抗,也有勇氣抵擋漢軍的進攻,還給漢軍造成了傷亡,其餘西域人……像是尉梨人根本就是立刻崩潰。
徐烈的戰馬死了,他則是在袍澤的幫忙下才解開繩索站起來。
“我的肋骨斷了幾根。”徐烈能明顯感覺到左肋傳來的疼痛感,剛才他就是左側承受撞擊:“咱們還有多少人?”
前來救助的士兵又哪會知道呢?
剛才的交戰,衝陣的漢人個個帶傷,差別就是輕或重罷了,當場陣隕的有二十二人。
騎兵對上步兵,隻要是步兵能夠承受心裏壓力,就是再不堪的步兵也能給騎兵造成一定的傷亡,疏勒人丟下了近兩百人,卻是將二十二名漢人永遠留在了這一片土地,盡管大多數陣隕的漢人是被自己的坐騎壓死……
“北麵被突破了。”苻健剛才的注意力是在北側:“那邊的混亂在加劇。”
羅夏已經無法利用高度觀察北麵營地,聽動靜是隨便哪個地方都很吵,選擇相信苻健的話。
“已經試探出漢人的戰鬥決心。”苻健麵無表情地盯著羅夏:“如果你選擇繼續交戰,我和我的族人會留下來,也能說服丁零人留下來。”
氐族人來了四百,丁零人來了兩百,湊起來就是六百人。
羅夏帶來的龜茲有六百人,疏勒人來了七百人,尉梨人是三百人,且末人是七百人,鄯善人一千兩百人,其餘就是粟特人或馬賊。
“赤哲魯的那夥馬賊和鄯善人已經反叛,粟特人也不能相信……”羅夏還是會算數的,那差不多就是占了聯軍的五分之二左右:“尉梨人和疏勒人也不能用了。”
苻健依然沒有什麼表情:“然後,你是什麼決定?”
說到底,他們這一支聯軍就是來試一試漢軍的成色,結果是沒正兒八經地較量,內部發生內訌作為炮灰的那一部分先沒了五分之二,後麵再去掉平叛和被漢軍擊潰的,真正能用的也就不到兩千人,其中的六百龜茲人連羅夏自己都沒抱什麼信心,會有什麼選擇根本就不用想。
“聯軍潰逃了?”劉銳並沒有發動衝鋒,是犯不著,也沒有到那份上:“安排部隊追擊。”
做好了相應的安排,劉銳看向了赤哲魯,還有被推舉出來的那個新的鄯善人首領瓦魯格。
赤哲魯和瓦魯格都是滿滿的討好模樣,他們是剛剛被帶到劉銳這邊,一直都沒有機會開口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