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彥是進入關中之後才有了宮城建設的欲望,之前國家徭役基本是用於灌溉係統和道路上麵,花費了將近七年的時間逐漸修複各地原有的灌溉係統,對各鄉裏連接縣城的道路也十分重視,對於國家采取這樣的行為是得到百姓的熱烈支持。
到元朔八年之後,修建連同縣城到郡首府的道路才被提上計劃,隻不過是計劃跟不上變化,猜測中的大麵積幹旱變成事實,轉為修建連同國家南北兩端的國道。
現如今被用於修建國道的總勞力超過五百萬人,是國道沿途各郡縣就近勞動,比較危險的開山則是使用奴隸。
五百萬人是漢國總人口的差不多三分之一,曆朝曆代壓根就沒有動用這種人口基數幹國家工程的例子,不但對管理壓力很大,各種消耗更是海量,但與保證社會安定相比較起來,國道建成之後對貿易流通和調兵速度的作用,那些付出都是值得的。
時間已經走到了元朔九年(公元四五零年),距離旱災在北疆和中原全麵爆發隻是剩下一年。旱災之後還有蝗災,這種程度的大自然反撲真心不是人力想要抵抗就能抵抗。
對大漢……或者說劉彥最為嚴峻的是,諸夏的皇權基本是與神權掛鉤,尤其是西漢的天人感應到東漢被全麵接受之後,但凡是出現什麼天災基本與統治者的道德掛鉤上。
元朔八年末,西北出現旱災,就有劉彥道德不足以統治西北的言論出現,曾經的張氏涼國餘孽上躥下跳,還是漢國反應及時才沒有釀成大患,可是麻煩事也是沒有徹底根絕。
原先坐鎮的李匡先是殺一批和關一批,更有謝艾從旁安撫,還是等冉閔過去才算是讓事情最大程度壓下來,問題是關於劉彥的道德不足以統治西北的言論並沒有完全消失。
“青壯皆出陽關往西域而去,此為妥當之舉。”桑虞是禦史府的頭頭,禦史府改革之後雖然沒有以前的權力大,可是話語權還是有:“臣以為應當更進一步,或可遷移西北之民往西南而去?”
“不妥。”紀昌蹙眉看向桑虞,說道:“西北青壯大舉出關,再遷其民大大不妥。”
漢國的西南範圍有點大,包括巴蜀以及原先的荊州西南都算是。那裏是西漢歸時期於諸夏所有,可是西漢、東漢、三國割據、西晉到東晉,除了巴蜀有用心建設之外,其餘區域就好像一直被遺忘那樣。
拿原先的交州來做例子,還是秦帝國派遣南征軍團南下,隨著秦帝國崩潰,南疆軍團自立建國,趙佗當政時期有經過建設,但南越被西漢攻滅之後,那些地方就一直是原地踏步。就是曾經割據南方的孫吳政權有建設,也是僅僅盯著江南(現代浙江和蘇州),對其餘地方也是不管不問。
數百年過去了,西南那片地方之前是什麼樣子,到現在依然還是什麼樣子,有點區別的僅是漢人的數量增加了一些,可是當地的土人也沒見少。
漢國對人是采取“一刀切”的方式,隻有漢人和非漢人兩種,攻滅東晉小朝廷之後,軍方進軍西南是一路清掃過去,源於曆史因素極少動刀子,通常是傳檄而定,可必要的人口登記卻是不會少,願意配合的土人搖身一變成為光榮的漢人一員,不願意配合的土人不是被殺就是被捕為奴。
到目前為止,西南還不算真正的安定下來,不願意放棄習俗的土人躲避起來,偶爾會出來襲擊漢人村落,然後是漢國駐軍時不時掃蕩一下,更是鼓勵捕奴隊到西南抓捕土人。
紀昌反對將西北的人遷移到西南,原因之一就是那裏算不上安定,西北青壯去西域拚命,家人卻被逼到西南與土人拚命,要是那些到西域的西北青壯知道消息,要不要揭竿而起,組成大軍來反撲?
桑虞說那些卻也有一定的原因,西北人對漢國沒有歸屬心,導致的是其餘區域也開始不拿西北人當自己人,西北的反抗越激烈,其餘區域的人就對西北越加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