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歸於大漢時間不長,各地雖然不是大戰的一城又一城攻克,沒有造成太多的破壞,可是西北百姓歸於大漢兩年不到,民心依然不穩。”
“大災之年,野心之輩與宵小必然躁動,但有機會必然鼓動百姓造反。”
劉彥滅掉羯族,驅逐羌族、氐族、匈奴和雜胡,對於中原的百姓來說是解放者和拯救者,但滅掉張氏涼國隻是純粹的勝敗而沒有種族間大義名份。
張氏原先就是西北望族,他們統治西北的時候也是一直都在庇護治下百姓,對待百姓雖說因為戰亂需要糧秣稅率高了一些,可名聲還是相當的不錯。
西北納入漢國統治疆域的時間還是短了一些,並不缺少懷念張氏統治的人,尤其是以一些歸於漢國統治之後利益受損的人最甚,加上張氏在民間還有百姓懷念,一旦災情嚴重到不可控,有心人一鼓動,生亂幾乎是必然的事情。
“征西中郎將(謝)安已經出兵西強山,戰後可率軍進駐西北之地。”
“西強山範圍太大,羌氐殘餘避不敢戰,戰事恐怕難以短時間出現結果。”
“西北本有一支常備軍,再有征西中郎將率軍在側,難道不足以震懾?”
“一切以最大限度震懾為主。”
謝安麾下有兩支常備軍,附屬的郡縣兵數量多達六萬,以差不多十萬的兵力進擊西強山,采取的是平線推進戰策,哪怕是無法全殲羌族和氐族的殘餘,也能將他們逼著爬上高原。
西強山戰事結束之後,肯定是要留下駐軍,卻隻會留下郡縣兵作為戍邊駐軍,常備軍是野戰軍團,自然不可能長期駐紮一地。
“可下達征募令,以征募壯年為主。民間無壯年,僅是老弱婦孺的話,生不了大亂。”
“災年,再無青壯,老弱如何求活?世人該如何看待大漢?”
“不如此,奈何?”
“以一戶征募,皆可勞作換取口糧。”
“耗費糧秣太甚。”
其實西北也是有以工代賑的國家工程,就是中樞的重視力度不夠,最重視的當然是新長安的建設,那是因為關乎到劉彥登基的頭等大事,再來就是重視建康到關中的國道,從關中通往西域的國道則是規模小非常多,安置的也是來自中原的百姓為主,西北的人除開徭役之外被征募的數量並不多。
同樣是一國的百姓,可要說中樞能夠照顧到方方麵麵絕對是假的,必然是有側重的區域,那個還是因為受到國力的限製,再來也是與統治者的偏愛和照顧有關。
對於諸夏文明的曆朝曆代來講,中原都是屬於核心,哪怕是建都關中也不能去無視中原。之所以這樣,是中原自古以來人口就相當密集,其它地方或許可以生亂,可中原一亂就絕對是大亂,迫使統治者不得不側重,也不得不去重視。
討論著,眾人一直無法達成一致意見,不由停下來看向劉彥。
“西北之民百萬眾,亦是大漢子民。”
劉彥剛才已經考慮過了,同意蔡優認為國家儲備糧食已經到了最嚴重的警戒線,不但要應付當前,也要思考後續再沒有糧食該怎麼麵對包括中原在內的大麵積天災。
“開放山川之利為其一,其二可疏導前往西域。”
西域有沒有天災?應該說西域的天災比漢國更早爆發,那裏已經連續兩年沒怎麼下雨。天災之下的西域是亂了起來,不但是私人之間的爭鬥增加,各個國家也是不斷爆發衝突。
讓西北的人個人或組團前去西域,就是鼓勵他們去搶西域人,算是沒辦法中的辦法之一。
“南方之民可往中南半島,北地之民為何不可往西域而去?”
劉彥話是那麼說,卻清楚還是不夠重視西北的人,但他真的必須更加照顧其餘區域,不是選擇本身沒有太強歸屬感的另外一些人。這個是為了保證統治穩定的基本盤,身為統治者該做的抉擇。
“西北百萬眾,中原卻有千萬眾。”紀昌必須幫劉彥兜起來:“徭役可在征發十萬戶,餘下往西域亦是為國流血,可算戰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