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冬去春來,冬季時分包括關中在內的許多地方皆是沒有下雪,到了春季之後北方的多數地區僅僅是下了幾場小雨或是幹脆沒有下雨。
年輪的更替代表著時間的流逝,天氣給人帶來的就是沉重的壓抑,卻是沒有打擾到聚在舊長安的那批文化人。
夏學之風已經吹起,南北文化人的爭執卻是越演越烈,大多是因為地域出身而不是學說本身,明明是相同的一個學說,非得爭出一個南北的優劣。
“今歲的雨情越加反常,各地水係……尤其以東麵各區的水係水位下降最為快速和明顯。”
“水之源頭蓄水,下遊水位下降為必然。各地已經在大肆挖掘水井,不分區域的挖掘深度越來越深。”
“打造之水車恐怕無法緩解春耕用水,百姓卻是堅持耕作。”
諸夏文明還是很喜歡建造水壩蓄水,哪怕是一條小河流都會分幾段建有水閘截水,尤其是到了春耕時期的截水情況就越嚴重,導致每年的春耕都會因為爭水的關係爆發大規模的械鬥。
水車是在元朔四年的時候就已經被打造出來,花了三年的時間也僅是少數地區的推廣,還是到了認為旱災無可避免才大力推廣,尤其是在荊楚之地這個正在建設的糧倉大肆使用。
水車的作用是將偏低位置的水送往高處,河流不是完全枯竭自然是有作用,隻是當河流隻剩下河床的時候就真沒什麼用了。
“所幸以舊有豫州為界限,往南旱情並不明顯,到長江以南並無發現水係下降。若北方全麵旱災,尚有南方糧食產出可支應。”
“第二批海外之糧已經到位,國道建設以及長安新城之糧無憂。”
“除響應征募者與服徭役者,北地民間百姓如何處置?”
“若儲備之糧允許,請丞相府下令各郡縣征募勞力,於本地鄉間大建公共設施。”
“儲糧堪堪隻夠大工程支應。”
到了元朔九年(公元三四九年)的春季了,冬至節前後因為述職回到中樞的那些官員基本已經各回崗位,地方官自然是要準備應付災情,軍方係統也是被嚴令配合地方官府。
在過去,遭遇災年的時候,除開秦帝國之外的朝代基本上是停止任何的國家工程,卻是沒有對民間執行賑災,是開放山川讓百姓自行渡過災年。
說開放山川,那是因為曆朝曆代的山林曠野基本屬於皇帝或者國家所有,百姓並不能隨意打獵和采集,極度嚴格的時代連進山砍柴都屬於犯法。
劉彥統治下的漢國卻是在災難大起國家工程,有了曾經秦帝國的例子,再加上劉彥親自進行解說,還是有反對的聲音。
漢國的儲備糧長期處於最低警戒線,古時候國家之所以儲備糧食絕大部分是為了保證軍需,尤其是到了全國出現大麵積災害的時候,周邊國家可能會趁火打劫,儲備糧都是留著應付隨時可能發生的他國入侵,那些人正是出於國防考慮才反對大起國家工程。
修建國道以及新長安已經是在執行的國策,以工代賑的形式不但養活了大批的人,工程所需的向民間采購延伸出去養活的人也不少,可是依然難以照顧全麵。
“今歲有明顯旱情的是西北。關中以及中原雖會出現旱情,該不會出現顆粒無收的慘況。”
“若是明歲天氣依然如此,或是更加嚴重,情況就真的糟糕了。”
正在舉行的小朝會,誰有什麼意見或是想法都能各抒己見,劉彥就像往常那樣多聽少說或幹脆就不說。
漢國的西北,指的是金城西北方向的疆域,屬於原先的張氏涼國。
張氏涼國是在元朔七年投降,國主以及相應王室自然是會被軟禁,漢軍花了將近三個月才全麵接收,又花了差不多一年的時間才將戶籍普查和統計完畢。
由於漢國已經取消“州”這個行政級別,講到的內容又涉及太多的郡縣,基本是以某個方向來進行概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