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彥這麼幹是得到軍方的全力支持,畢竟軍方是最容易因為功勞而被犒賞的群體,其餘階層就是反對也不敢開口,誰也不想被軍方針對,最想反對的南方卻是有桓溫一再舉起屠刀揮砍。
家族名下有多少土地直接與因功獲賞掛鉤,也被團結在劉彥身邊的集團全麵接受。他們本身就是利益集團的一份子,因功而得賞的政策天然對他們有利,隻有被排斥在集團之外的人才應該哀嚎。
後麵的桑虞不管是不是真的在針對冉閔或誰,反正他也為大多數百姓幹了一件好事,那就是被征召進入郡縣兵也能獲得土地犒賞,土地畝數雖然比不上常備軍,可大多數人至少是有了合法獲得土地的渠道。
就目前而言,除開因為服役而得到土地之外,隻能是向官府進行租賃,絕大多數百姓耕作的土地就是來源於租賃,壓根就沒有屬於自己名下的土地。
控製土地所有權是劉彥的主張,起因是為了鼓勵漢人殺敵立功,說白了就是為了建設軍1國1主1義而定下的政策。而政策在很多時候是需要為時勢讓步,比如連郡縣兵都能獲得土地就是一方麵。
劉彥並不是不清楚人們對土地的渴望,他一方麵需要維持二十等爵製度的根本,既是無功不得田,保證軍隊的旺盛好戰之心;另一方麵,他那麼幹是在逼迫豪強、世家等等有能力的這個群體另尋出路,比如將目光轉向工商。
古人早就有了“無農不穩,無工不富,無商不活”的覺悟,可是“農”還算好一些,“工”和“商”卻是一直屬於被鄙視的對象。
漢國不允許無功而獲田,豪族或世家不敢對土地隨便伸手,可他們對財富的追求卻是不可能停止,不用劉彥去提醒,他們就將目光看向了工坊和商事。
元朔四年之後,北方的各種工坊紛紛冒了出來,那就是無法獲得土地之後的一種效應,是國家在逼著有實力的家族另尋出路,得到了劉彥所想要的結果。
國家控製著土地,沒有屬於自己土地的百姓除了向官府租賃,就隻能去打工。屬於農事的季節是集中在春耕和秋收,另外兩個季節就不是閑得蹲門檻抓虱子,可以去打工賺錢。
“工”的發展會驅使社會向前進步,他們想要自己的利潤不斷增大,就要研究該怎麼樣才能降低成本的同時商品又被接受,那就是提高生產力的一個過程,也是科技進步的基礎。
有了商業品還得有人采購,商人就是負責采購商業品進行分售的一個群體,“工”和“商”都因為自己的勞動獲得了利潤,國家也從中獲得了稅收。
實際上漢國隻是缺糧而不從不缺錢,就是因為有太多的家族被逼著轉向“工”和“商”,還一度有官員認為這樣很不好,就是因為“工”和“商”占據了太多的人力,導致缺糧現象。這麼說的官員後麵基本是回家吃自己去了,不是劉彥動手,是身為太尉的徐正和治粟內史的蔡優聯合起來使力。
軍方接受“工”的興起當然是因為工業發展對軍方有利,同時也是受不了有誰對土地分配指手畫腳。
蔡優的反應會那麼激烈,是“工”和“商”兩個群體源源不斷地在貢獻小錢錢,誰阻礙治粟內史所屬部分獲得小錢錢,誰就是他們的大敵。
“巨石、巨木等皆是利用馳道運輸而來。”蔡優此時此刻就身在新長安的工地,他很是驕傲地對一身便服的劉彥介紹:“馳道乃是因‘工’興起,有大才仿先秦而製。”
先秦的馳道就是一種古代版的有軌道路,道路之上鋪設木材軌道,專門製造車輪來適用,由馬拉著特製的車駕奔馳於馳道,一日可走上千裏之遙。
漢國在大造兩條國道,其中就包括馳道,就是馳道的建設難度遠超普通道路,工程是壓在最後。
馳道的建設是劉彥親自拍馬,更是他來進行設計,卻是根據現代鐵路來畫樣本,隻是使用材料改為木製品。現在他聽到有人見過先秦馳道的典籍,驚訝的同時是產生不小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