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預想中快了差不多一年……”劉彥本來是打算用三年的時間來修建新長安,並不知道百姓的熱情有多高,敲打道:“不可壓榨民力,若是讓寡人知曉有誰如此作為……”,用著用冰冷的眼神掃視眾臣。
被劉彥掃視的人都是一副問心無愧的模樣,他們是有催促的行為,但並沒有進行壓榨,從工傷等數據完全能夠判斷得出來。
桑虞知道有些事情根本不用解釋,看數據比千言萬語更合適。他先講了一下工傷方麵的數據,後麵將話題兜回來:“王上,說到學說,臣能否多言兩句?”
近期劉彥已經不止一次念叨屬於他的“美人”在哪裏,中樞重臣沒一個耳聾,他們還有意向更多人的傳播,還活著的學說、學派是有一個算一個都亢奮了起來。
桑虞說的是曆朝曆代都有的套路:“王上何不下詔招賢?”
正式的稱呼其實應該叫《求賢令》,有曆可載的第一份《求賢令》出自秦孝公,隨後各個朝代想要有所作為的君王或是梟雄也都那麼幹過。每每有《求賢令》問世,擁有誌氣的人都會前往應征,也出現過相當多的大能力者。
霎時間,劉彥是一個愣神,不是別的,是驚訝為什麼由桑虞來提這一茬。
都說了,北方經過胡虜的肆虐早就成了文化貧瘠之地,有文化的人都是逃向了南方,要是招賢令一出,得益最大的肯定是南方居多,桑虞這個北方係領袖之一可不是要坐蠟?
“招賢?獨尊儒術後,能稱賢者唯有大儒。”劉彥多多少少是意動,就是有自己的憂慮,說道:“儒家眾門徒已經丟掉了治世濟民的初衷,成了一幫隻會往上爬的官蟲,寡人召來何用?”
眾人聽後臉色各自不同,自認為兵甲門徒的眾武將連掩飾都沒有自己笑出聲,連同一些覺得自己是法家的人也在笑,隻剩下一些認為自己是儒生的人一臉尷尬。
“這個……”桑虞不管之前是什麼,反正成了國家的大法官開始覺得自己是法家一份子,完全是不怕事情鬧大:“眾士人盼如甘露,王上何不從之?”
其實劉彥現在都明白過來了,儒家早就不是純粹的儒家,尤其是東漢豪族政治盛行,自東漢學閥就開始成形,不管是什麼學說都成了“家學”,導致的是相關思想也多,那就是為什麼漢末諸侯混戰會出現那麼多儒生卻不幹儒家“拿手活”的原因,連帶西晉之後的儒家也是越跑越偏。
呂議總覺得桑虞有陰謀,就是談不上來有什麼陰謀。他很清楚比士子數量的話,北方的士子還不知道有沒有南方士子的三成多。而一直在打壓南方的桑虞竟然會有這種提議?要說桑虞沒有陰謀,他是絕對不信的。
【如桑虞所講,南方士族偏重書法、詩賦與玄學,無甚經世之才……】呂議想到這裏就下意識看向坐在角落的王羲之,這一位才情是肯定有的,可就是風雅的才情,文略治理不了一縣,武功無法令一隊之兵:【難不成……桑虞是要讓王上看清南方士族?】
其實南方能幹事的士子也是有,隻是太多出名的“大家”屬於隻能清談的雅人,呂議太清楚劉彥隻講實用,要不然被召來的王羲之就不會隻是一名執筆的秘書郎,就該是如王猛那種放出去幹實事的地方官。
劉彥也在猜測桑虞究竟想幹什麼,極短的時間內回想了一下南北士子的差距,同時也不得不思考北方是不是有什麼藏起來的“大能”要出山,所以才有桑虞用南方士族的無能來點綴那位“大能”的能力。
“王上,臣讚同禦使大夫之言。”紀昌沒有太多的優美辭藻,明確地說:“廣思方能集益。來人眾多,觀點亦多。可取之精華,棄之糟糠。”
“如此……”劉彥目光看向了禦用文人王羲之,下令:“詔命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