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如此。”紀昌不是因為出身北方係落井下石,實事求是地說:“‘泥塑官’每年都要裁撤大批,雖說南北皆有,卻以南方最多。”
劉彥還是知道這一現象的,甚至都知道那些家夥辯護自己是在搞“黃老治世”。要是以前,他沒研究過諸夏文明的眾學說,還真的以為所謂的“黃老治世”就是官員啥都不幹,是讓百姓自由去發揮,可真的了解“黃老治世”是怎麼回事之後,就知道“黃老治世”壓根就不是什麼都不管不幹,相反管的地方還挺多。
真正的“黃老治世”有講“無為而治”,可是還強調“無為無所不為”。
什麼意思呢?“黃老治世”的核心思想就是要遵循大千世界的規律,尊重人的個性,製定一個大框架之後“各顯神通”邁著這個目標前進。第一階段講的是“有為,而妄為”,便是製定計劃的第一步。再來是“有所為,有所不為”,既是製定計劃後沒有出現偏差,官員不要任著自己的性子瞎幾把胡亂該。第三便是“無為,而無所不為”,認識到發展與計劃不符合別當做沒看見,無論用什麼手段都將將偏差掰過來。
所謂的“黃老學說”就是啥玩意都不幹,那是儒家的一種抹黑。黃老學派作為“執1政1黨”要真的是什麼都不幹,西漢的文景之治就根本不可能出現。而“黃老學說”被漢孝武皇帝劉徹拋棄,純粹就是當時的黃老學派認為應當推遲對匈奴開戰,真正全麵做好準備再向匈奴開戰,可急性子的劉徹壓根就等不了那麼久,再來也是劉徹極度不喜歡黃老學派的那一套按部就班(凡事有計劃)。
任何一種顯赫過的學說都不會是一無是處,是適應於當代的一種治世手段,如戰國法家興盛,又有漢初黃老成為顯學,甚至是儒家的崛起也是時代的召喚。
劉彥對於不合格的官員並不嚴苛,采取的是降級到下麵去鍛煉,真有不少是經過鍛煉之後成為一名能幹事的官員,爛掉的就是一再降級。他對犯法的官員卻是一點都不寬容,最輕的也是到某處邊關修地球,直接砍了反而是便宜那些家夥。
現在的漢國已經不是那麼缺知識分子當官了,那是一個國家崛起之後的一種普遍現象,種桃樹的人會缺,就是從不會缺摘桃子的人。
“咳咳……”呂議可不敢再讓桑虞‘帶節奏’,趕緊轉移話題:“新長安建設速度很快,最遲可在明年冬季建成。”
新長安不會建造城牆,隻有宮城範圍需要有宮牆,在大量勞動力的加班加點之下建設速度的確很快。
漢國現在已經完成驅逐胡虜,劉彥卻是遲遲沒有登基,他本人好像不太急切,可有的是人急,不止是百官,百姓其實更急。
諸夏文明是需要領頭羊的一個民族,長達一兩千年裏麵對皇帝的需要幾乎是深入骨髓,真不習慣沒有皇帝的日子。
有百萬勞動力在為新長安的建設揮灑汗水,有來自於徭役,更多是被雇傭。
徭役是一種義務,包括當兵和幹活,先秦還需要自備幹糧,先漢之後吃喝國家出,甚至某些幹活的徭役還有工錢(始於劉徹這個善財童子)。
劉彥統治下的漢國,百姓被征發徭役隻有時期延長才能得到工錢,吃喝卻如先漢取於國家,卻是加了個分發衣裳,結果是各國使節團進入漢國之後,不管是修路的,還是在修城的,服裝都是統一,使各國使節團誤認為正在勞動的百姓也屬於軍隊一員。
那些負責修路的百姓其實也就是那個樣子,修新長安的則是不同,他們已經得知城市建成之後自己也能入住,是當成自己的家來幹活。負責修宮城的百姓更是熱情,他們盼有個皇帝已經盼了不知道多久,知道新長安落成就是大王進階皇帝的時間,都是卯足了勁在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