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辭職後的智瑩再次活躍起來是個錯誤,他的重新活躍威脅到的家族太多太多,再來是誰都不樂意智氏再登上卿位的舞台。
問題在於智瑩的所作所為有威脅並不刻意針對單獨一個家族,采取刺殺這種被發現就是孤注一擲的行動,怎麼都要有點深仇大恨吧?
沒有深仇大恨?那一定是有更大的圖謀,可以一下子顛覆晉國的既有局麵。
站在後麵的其餘幾位“卿”剛才其實有聽到一點聲音,隻是離得有些遠聽不太著很切,依稀聽到誰是殺死中行偃的凶手?
中行吳瞪大了眼睛來回注視呂武和士匄,用極大的努力忍住才沒湊上去,已經要有點控製不住了。
那可是殺父之仇啊!不報不當人子。
荀氏(中行氏)身上的恥辱也將永遠無法洗刷,必然會在長久的時間裏限製荀氏(中行氏)的發展。
事實上,家主被刺殺找不到凶手,從哪一個角度來看都是在述說這個家族的無能。
剩下的那些“卿”則是臉色都很嚴峻,明白接下來晉國或許會迎來一個多事之秋。
所有的“卿”之中,魏琦的臉色除了嚴峻之外還有點怪怪的。這種“怪”是擔憂什麼秘密被揭發。
一直在等國君繼續講下去的呂武和士匄等了個寂寞。
過程發展是國君像閉上眼睛要養神一下下,結果卻是睡著,或是再次昏厥過去了!
發現這一情況的呂武和士匄退開,讓出空間給公子彪母女哭天搶地,一眾寺人和宮女各種瞎忙。
“方才君上言及我父?”中行吳的迫不及待很現實。
一句問話讓呂武和士匄麵麵相覷,陷入了共同的為難。
怎麼著?直言相告是國君派人刺殺了中行偃,再讓中行吳對國君發動報複嗎???
春秋時期,貴族對國君發動攻殺的事情可不止發生過一件,隻是擺明陣仗開幹比較少,一般就是設局伏擊,或是用刺殺的手段。
呂武深呼吸一口氣,輕聲說道:“此事……,且容後再議。”
那件事情著實是太大條了。
僅僅是國君派人刺殺自己的臣子這一點來看,足夠晉國發生大動蕩的。
荀氏(中行氏)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了難道真的跟國君擺明陣仗開戰嗎?
到時候,其餘幾個卿位家族應該站在哪一邊?其實站在哪一邊都是錯的啊!
士匄欲言又止,低低歎息了一聲,輕聲對呂武說道:“君上之言,不聽也罷。”
講的不是國君承認刺殺中行偃的事。
國君看似要薨逝,臨死前爆了這麼一個大料,搞得呂武和士匄有些暈乎乎的。
而且國君還有另外一個“料”是關於刺殺智瑩的真凶。
智氏現在已經不行了,再加上智氏唯一的繼承人智盈年幼,他們沒有能力去報仇。
考慮到智氏被陰氏所庇護,刺殺智瑩的幕後凶手暴露,會導致陰氏必須入場的。
眾人沒有離開宮城。
他們來到“下”宮這個地方,選了個趙莊姬之前很喜歡待的庭榭,周邊被卿位家族帶來的武裝力量團團保護住,宮城衛士被驅趕到一邊去。
氣氛很不對勁之下,沒人多嗶嗶什麼,一直拿眼睛在注視呂武和士匄,看呂武的時候會更多一些。
這裏的環境挺清幽,地麵鋪上了密密麻麻又圓潤潤的碎石子,建築物的用材明顯都是使用名貴的香木,有一條寬約一米左右、深度不會超過三十厘米的清水環繞庭榭。
要是在夏季,這裏絕對會是一個避暑的好所在,冬季過來就很比較不合適了。
眾人現在需要吹一吹冷風,尤其是中行吳現在亟需冷靜一下。
“若君上薨逝,便由公子彪繼位?”士匄率先打破詭異的安靜。
呂武卻是知道士匄對國君不滿到了一種極致。
真實情況是,呂武對國君也非常不滿,內心裏多多少少則是有點佩服。
姬周幾乎“光溜溜”回國,盡管隻是把控國政不到一年的時間,展現出來的才華卻是個有為之君的素質,並且發展晉國的思路很清晰。
隻是吧?國君的膽子太大了,甚至可以說是大到了驚世駭俗的程度。
這種人一天不死,哪怕是一再麵臨失敗,隻要給成功一次,晉國各個卿位家族的滅頂之災也許就悄然降臨了。
士匄講那一句話讓好幾個人臉色大變。
尤其是羊舌肸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
搞什麼啊!
盡管國君的狀態很不妙,也許養一養能好的。
士匄是在給國君判死刑嗎?
呂武用警告的眼神瞪了士匄一眼,其餘人以為呂武要訓斥士匄時,說話聲出現,道:“便由公子彪繼位。”
我靠!
真的要給國君判死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