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幾年前覺得晉國不行了,想要搶老大來當一當,一再夥同宋國對鄭國開戰。
眾人沒有記錯的話,衛國從宋國那裏獲得城池當禮物之後,長久以來跟鄭國一直是戰爭狀態,用得著在派人宣戰嗎?
所以,鄭國偷襲衛國是不成立的。
隻是吧,看破不說破有時候是必要的,盟友之間怎麼能當麵打臉呢。
孫林父將晉君姬周的打臉視為覺得衛國吃相太難看,導致有了這一次災禍。
講道理,衛國這一次是吃相難看了一些,為了吃肉連邊疆最基本的防禦力量都抽調走,活該挨揍啊。
晉君姬周心情很不好,小小地刺了孫林父一句,又問道:“執政五日可集結兵力多寡?”
孫林父說道:“五日約三‘師’,半月可有一‘軍’,再多無矣。”
在場的晉國君臣進行對視,不免覺得衛國真是好命。
他們認為並不是自己引來了鄭楚聯軍,來到“朝歌”再碰上鄭國和楚國入侵衛國隻是適逢其會。
按照這個邏輯,晉國的下軍和新軍恰好來到“朝歌”就是救衛國於危難,不是衛國命太好又是什麼?
孫林父說道:“晉下軍、新軍之糧秣由我備之。事後,寡君必有重禮奉上。”
也就是說,包括孫林父在內的衛國貴族,他們也同樣認為晉軍的到來是碰巧。
現在是衛國需要晉國救命,裝傻子是拿自己的國運開玩笑,應有的付出完全有必要。
晉君姬周矜持地點頭表示知道了。
孫林父看向了中行吳,說道:“荀氏相距我國不遠……”
意思是,中行吳願意的話,派人去封地征召大軍來參戰的時間是足夠的。
中行吳給了孫林父一個自行體會的表情。
俺又不是你們衛國的爸爸,憑什麼為了衛國的安危額外征召軍隊參戰?
麻辣戈壁的!
俺的國君都沒說什麼,你誰啊,瞎特麼嘰嘰歪歪。
孫林父品讀出了多種意思。他以為中行吳的年紀那麼小,會害怕這一次參戰的凶險,才小小的忽悠了那麼一句,沒想到從中行吳眼裏看到了凶光和惡意。
來自晉國“卿”的惡意讓孫林父心髒跳動速度增快,找了個理由趕緊告辭。
後續,楚鄭聯軍渡河的信息得到確認,能夠偵查到的楚鄭聯軍兵力不低於十萬,“棘津”堅持了七天被攻克,衛國都城“朝歌”的大門已經向楚鄭聯軍敞開。
如果是呂武在這邊,絕對不會傻乎乎地等著鄭楚聯軍渡河再攻占一個橋頭堡,一定會第一時間選擇揮師逼近,哪怕不玩半渡而擊,也會搶占有利地形卡住鄭楚聯軍。
即便是最次級的選項,將“棘津”和“雍棆”這兩個“朝歌”的門戶看緊,肯定也是不能不做的呀!
然而,不是衛國的人傻,身在“朝歌”這邊的晉人中了降智光環,他們隻是思維成為一種慣性,玩的是“春秋的法則”,思想觀沒有呂武那麼複雜。
鄭國的子耳來到“朝歌”進行必要的社交活動,跟“朝歌”有些距離的時候就看到城郊連成片的軍營,看上去沒有半點的意外。
孫林父接見了子耳,沒提鄭國不宣而戰的事,僅是問子耳來做什麼。
子耳是來幹“勿謂言之不預”那一套的。
直接點就是要讓衛國接受楚國和鄭國的敲詐,乖乖的接受失敗,站到楚國陣營的這一邊,奉上楚國和鄭國要的賠償。
孫林父問道:“豈不知晉侯在此?”
子耳很假的驚訝了那麼一下下,露出了玩味的笑容,說道:“楚王已北上,王卒盡出,封君過百。”
這一下孫林父繃不住,直接破防了。
尼瑪!
到的隻是諸國陣營那邊的“前鋒”嗎?
好家夥,真的是好家夥,衛國要見證楚國“左右廣”的武勇了呀!
躲在內間室中的晉國君臣在麵麵相覷。
晉君姬周壓低聲音說道:“楚君乃是為我而來。”
哪怕之前楚國和鄭國不知道“朝歌”這邊是個什麼情況,渡過大河也該打聽到了。
晉國的國君在“朝歌”,同樣在場的隻有晉國的下軍和新軍,對楚國無疑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楚國必然盼著“邲之戰”能夠再次重演的!
趙武咽了咽口水,說道:“君上,啟程歸國罷?”
老大,楚國要精銳盡出啦!
咱們最能打的中軍和上軍都不在,下軍和新軍壓根就靠不住。
蠔不住了呀!
趕緊溜啊!
晉君姬周很慶幸早早看出趙武不中用,看向了其餘的“卿”想獲得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