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去竹林捉竹鼠,看到自己田裏的大竹子被砍去很多。竹樓的修葺,遠使用不了這麼多的材料,而昨天火布澤力搬運到我院子裏的那些材料,幾乎剛夠施工所需。這些都說明了一件事,被給付豐厚薪金的勞務者,掛著為我服務之名,仍在背後偷雇主的財物。
幾根竹子對我不算什麼損失,對火布澤力這些人來講,他們在“要不要臉”和“沾小便宜”之間選擇了後者。下午的時候,我拎著幾隻肥碩的竹鼠回來,蘆雅和伊涼已經放了學,正在院子裏玩耍。
“黑虎掏心,蒼龍擺尾……嘻嘻,嗬嗬……”這兩個丫頭,居然也對著懸掛在院子裏的那個麻袋踢打起來。我問蘆雅,那幾個雇來修葺竹樓的人到了沒有。蘆雅說他們來了,可放下工具之後,這些人又下山走了。
等我把一鍋鮮美的竹鼠肉燉在火上時,火布澤力帶著兩個矮胖的同伴又回來了。他們每人胳肢窩裏夾著一條香煙,手裏拎著兩包茶葉,嘴裏還嚼著糖塊兒。
“澳洲老板,我們這裏有個規矩,無論哪一家請師傅蓋房修屋,都得準備香煙、茶水和糖果。剛才問了這兩個放學回來的丫頭,她們你家裏說沒有這些東西,於是我們幾個就下山去幫你買了。小賣部的店主認識你,我們幫你賒在他賬本上了。”
我心裏很清楚,這幾個家夥,昨天一定和老村長見了麵,他們或許和老村長達成了協議,所以才有了今日的“放肆”。
居住的竹樓,隻花了四個多小時的工夫就修葺完工,他們的手藝遠比村長的大兒子專業,我驗工時很滿意。火布澤力這些家夥,在施工時沒有考慮到,豆腐渣工程可以給他們帶來循環利益,就像所有劣質小商品那樣,縮短使用壽命,可以增大消費量。
我當著他們三個人的麵,把6000元人民幣給了火布澤力,讓他拿去分給其餘兩個同伴。如果他們分配不均,必然產生內部矛盾,這對我來講是件好事,至少讓他們把注意力從我身上轉移開。
打那之後,火布澤力再也沒帶著他的同伴來找我的麻煩,也沒把我悄悄落戶和分得土地的事兒偷偷報告給鄉裏和縣裏。他們得到了他們認為符合他們底線的東西。
安逸平靜的日子又回來了,我用曲比紮各教授的方式,把自己田裏的煙葉種植得很好。隻是蘆雅和伊涼,再也不肯吃我捕捉來的竹鼠肉了。因為有一天,當一隻老鼠從鵝圈裏跑出來嚇到她倆後,兩個丫頭都吐了。現在,她倆隻愛吃鵝蛋,或者偶爾跑去村下的小賣部,買些小零食磨牙。
看似清淡的小日子,花銷起來並不能如想象的那般節儉,尤其是飲食上的營養補給。我不想整日用或鹹或淡的植物來應付大家的胃,所以決定往後山涉足,用從村長家買來的弩代替獵槍,打幾隻山雞或小野豬回來,填補日常購買葷菜的花銷。
今天一大早,我和蘆雅、伊涼上山晨練回來,她倆吃了點東西就去後山學漢字。我則背上經過自己改裝過的弩,帶了三十隻箭矢,直奔山民們也少涉足的大後山。
這把弩的來曆,老村長自己也不說清楚。他隻告訴我,是他大兒子去年到山裏采集草藥時撿來的,因為現在家裏不缺吃少穿,也就用不上這東西打獵,所以就掛在牛棚了。看到這把弩,我一眼就能認出,這不是山裏小孩子的玩具,更不是山野村夫做出來後自己打獵或者拿到集市上去賣的弩。
這是一把美產進口弩,上麵的狙擊鏡被搞丟了,但我卻知道這東西的價值。於是,我給了老村長1000元買下來。老村長再一次高興壞了,讓媳婦燉了一大鍋鵝肉,然後裝進竹罐裏,給我帶回去吃。我告訴老村長,不要對外宣揚此事,老村長縮緊滿臉的皺紋,對我頻頻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