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馬先生,池春的丈夫在幫我們尋找一條可以分流的國際賬號,最快的話,下午三點就可以彙款過去。池春的丈夫還說,非常感謝我們救了池春,如今妻兒平安,一家人又能重新團聚。他男人希望咱們去日本做客,一定要當麵道謝。”
聽完杜莫大大咧咧地轉告,我隻點了點頭,沒在說什麼。下午三點整,池春再次打來電話,告訴了杜莫賬號。我接過紙條,直奔銀行,恨不能以最快的速度,提取200萬歐元,轉移到日本去。
池春自然知道,我這筆錢的來曆,她會幫我運作好一切,資金多線分流,不留一絲能被獵頭族追查到的蹤跡。日後,我自己方方麵麵安頓下來,池春自然會把這筆資金再注入回我指定的賬號。
“追馬先生,我提醒您一句,您別生氣。這筆錢不是小數目,您打到日本去之後,池春的丈夫……”
我明白杜莫的意思,就對他低沉地說:“不會,池春很聰明,她不會讓自己的丈夫犯這種低級錯誤。除非……除非她想謀害親夫。杜莫,你不了池春,他丈夫擁有跨國公司,單跟發展中國家做一筆貿易,獲得的利潤都未必比這筆彙款小。你也不動動腦子,不然這種國際賬號又從哪裏快速而安全地過來。”
杜莫聽完很高興,他為我馬上擁有一筆儲蓄而迫不及待。但我萬萬沒能想到,當我興衝衝拿著護照,讓銀行工作人員轉賬時,出納員的一句話,令我頭腦轟鳴,仿佛一顆炸彈響在耳邊。
“先生,您拿錯卡了吧。”一位標準普通話的銀行女士對我微笑著說。“No, I only have this one card.”我急切而驚恐地說。
“可是,這卡上就一串零,你讓我怎麼給你轉賬。”我知道出納員不是在欺騙我。卡上的200萬歐元消失了,除了獵頭族,目前沒人可以這麼對待我。
這一刻,我仿佛感覺天旋地轉。我沒有遵守紮密爾的安排,航程起飛去澳洲。他們察覺到了這一點,便及時回縮了資金。意思很明確,我隻要敢亂跑,就一個子兒別想拿到,想拿錢可以,再回福卡普要。
構建在我心中的計劃,頃刻間全被打亂,沒有錢,我就不能再完成最後的逃亡。走出銀行門口,我摸摸口袋裏的現金,不足三萬歐元。
單憑這些資金,別說在關鍵時刻我從黑市購買一把像樣的狙擊步槍,恐怕再折騰幾次舟車路費的話,大家都得跟著我挨餓,睡在馬路上了。
我沒有打車,坐在回去的公交車上神情有些恍惚。杜莫見我回來,遠遠就露出一口白牙,興奮地圍上來問。沒等他開口,我倒反問了一句。
“杜莫,你在聖呂斯換了多少現金,身上現在還有多少錢。”杜莫整張黑亮的笑臉頓時僵住,他愕然地問:“怎麼了?追馬先生,難道,難道賬號有陷阱?”
我搖了搖頭,沉默了好久才慢慢開口:“錢,被懸鴉那混蛋抽回去了。他想往絕路上逼我。”
杜莫一聽,肺差點氣炸了。“他奶奶的,還他媽高級殺手呢,一點做人的誠信都沒。老子,老子回去一槍崩了他。”
我知道杜莫在說氣話,懸鴉之所以抽回資金,就是巴不得我再回去找他。當然,如果我再回去,武器就在馬哈讚加一尊石橋下。我肯定不殺懸鴉,紮密爾會第一個見閻王。
可是,我不能衝動犯傻,吃了大虧之後,最理智的反擊行為,就是沉默和冷靜。杜莫見我臉色難看,也無奈地摸摸自己口袋,最後又脫下靴子。全身搜刮殆盡,不足八萬歐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