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巨石從壓在的胸口上移開了的感覺,解脫了的感覺。
我們離婚吧。
我們離婚吧。
我們離婚吧。
她竟然一醒來就要和他離婚?
轟——的一聲。
厲斯寒胸口湧起一團怒火和一股憤恨,一張俊美的麵容上的愧疚忽然消退被憤怒取代,目眥欲裂地睨著病床上的女人,“一醒來就要和我離婚,你是不是覺得我的脾氣很好?”
“不然呢?我跟你在一起得了胃癌,還被你關起來整整六天沒有飯吃沒有水喝,冷了也沒有衣服穿,渴了隻能喝冰水,疼了隻能咬自己的手。
我差點就死了啊,你說我怎麼還能還和一個差點害死我的人在一起?”
眼眶不知不覺紅成了一片,裏麵蓄積了淚水,沈璃驀地咬緊牙齒,深呼吸一口氣才沒讓眼淚掉下來。
“我現在離開你還能夠苟延殘喘一段時間,安安靜靜度過我剩下的日子,不離開你我隻會死的更快,所以,我們這個婚必須得離。”
她勉強忍住了眼淚喉嚨裏抑製不住的發出哽咽,趕緊半垂眼眸不讓裏麵的眼淚掉下來。
她的生命原本就剩下了不到一年半,這次被厲斯寒關起來吃不了飯喝不了水壽命不知道縮短了多少,就算是為了能夠多活一些時日她也必須要離開厲斯寒。
經過這一次,她算是看明白了,厲斯寒從始至終、從頭到尾相信的人始終都是江舒雅,哪怕證據就擺在他眼前他也不會去多看一眼,一股腦的認定她犯了錯。
“你得胃癌和我有什麼關係?分明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作繭自縛,得了胃癌怪得了誰,要怪隻能怪你自己惡毒。”
沈璃忽然感覺很冷,像是又回到了幾天前在小黑屋裏冷得瑟瑟發抖的感覺,隻覺得心口處升起了一股涼意,傳遍了她的四肢百骸,她渾身都在顫抖。
她睜開酸澀的眼,雙眼發紅地看著床邊一臉冷漠的男人,幹澀的唇瓣,慘淡地勾出一抹弧度,“是啊,是我咎由自取,是我作繭自縛。
你不知道我有多後悔,後悔遇見你,後悔跟你回家,後悔嫁給你,更後悔愛上你。
我如今得了胃癌也是活該,連老天爺都在懲罰我,我現在提出和你離婚就是在懺悔我的罪過。”
聽到女人說後悔的話,男人眼底的溫度趨近於零度,周身都卷著狂風暴雨一般的狠厲,臉色鐵青一片,額頭上的青筋直接暴起。
他伸出手驀地捏住女人消瘦的下巴,強迫女人抬起視線麵向他,薄唇吐出的字一個字比一個字鋒利,“你後悔什麼後悔?心中有再多的後悔你也得給我憋著,我說了,這輩子我都不會和你離婚,你趁早死了離婚這條心。”
男人麵容冷峻,眉目泛著冷厲,深眸中迸發出陰狠毒辣的光,就算沈璃因為胃癌死了她也得死在厲家,想要和他離婚這輩子都不可能。
沈璃原本就蒼白的臉忽然間變得透明起來,剛從危險中脫離出來身體和精神各方麵都很虛弱。
她努力撐起沉重的眼皮,看著厲斯寒因為怒氣顯得陰森猙獰的臉。
“厲斯寒你知道嗎?四年前的那個雪夜真的很冷,我穿的很單薄,很絕望很無助,可你讓我感到你比那個雪夜更冷,更絕望更無助,冷到了骨子裏的那種。”